夜风吹散乌云,清冷的月色安静的铺撒在宫殿屋顶的琉璃金瓦上,整座皇宫都沉浸在睡梦之中,偶有几个匆匆走过的身影,也都压低了脚步声,怕惊了主子们的美梦。
夕芫躺在床上圆睁着双眼,自从回宫后周遭一直是闹哄哄一片,她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静下心来想些事情,可是这种习惯一旦养成便夜夜都要失眠了。
夕芫轻叹一声强行将脑中的杂念清除,准备入睡,可这时屋门却被轻轻推开,来人轻手蹑脚的走到她的床边,透过帐幔她只能看清来人的身形轮廓是个男子,其他的一概分辨不出,夕芫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到枕下,握住那柄冰冷的尖刀。
男子在帐外站了良久,轻轻叹了口气,退后了几步似是想要离开,可夕芫悬着的一颗心刚要放下,男子却突然上前掀开帐幔。
夕芫抽出尖刀,寒光直刺向男子的面门,男子微微偏身轻松的躲过了她的偷袭,左手抓上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夕芫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男子嘿嘿一笑,“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皓轩?”夕芫一惊,气恼道,“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不轨之徒,真要是刺伤了你可怎么办?”
宇文皓轩搂过她一骨碌的躺在床上,“就凭你想要刺伤我?怕是再练一百年都不成。”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直接歇在璋庆殿?这夜深露重的,真要是着了凉那些大臣们还不集体上书把我打进冷宫?”
“有朕在,他们敢?”宇文皓轩霸道的将夕芫搂在怀中。
“是,有皇上在谁也动不了臣妾,不过说正经的,你可不行再这么晚过来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锁宫门,你来了我也不给你开门。”夕芫佯装生气的看着宇文皓轩,双眸若秋水寒星一般。
宇文皓轩吻上她的眼睛,动作中有宠溺也有怜惜,“我是不放心你,听子昭说晚上王宝络来给傲菡吊唁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倒是没有,只不过说了些不冷不热的话,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天天在人前强撑着那张面子,别看嫔妃们表面上都敬她,可背地里不知要怎么诅咒她呢!”
宇文皓轩轻叹一声,“宝络你就多包容一些吧,我派了人盯着她,不会让她再伤害你,你自己多小心一些,以后她要是再召你去兰池宫朕准你可以不去。”
夕芫抚平宇文皓轩眉间的褶皱说道,“你不要再操心这些事了,你的为难和不得已我都知道,昭媛娘娘临走前也嘱咐过我,不要和王昭仪计较,你放心,我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夕芫的懂事让宇文皓轩更为心疼,“总有一天你再也不必受这些委屈,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种保证宇文皓轩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夕芫默默的垂下眼睫,不反驳也不应答,而是将话题一转说道,“今天王昭仪来吊唁时,我看她是真的很难过,虽然昭媛娘娘活着的时候她们针锋相对,可我觉的她们的情谊还是很深的。”
“那当然,傲菡自小就被王老将军养在身边,与宝络一同长大,和亲姐妹又有什么差别,只是宝络这个人性格太过强势,容不得别人强过她,傲菡却恰恰在任何方面都要高过宝络一筹,傲菡进宫时我本是想封为妃位的,可傲菡说她不想事事都在宝络之上这才只封了个昭媛。”
“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姐妹该有多好。”夕芫感叹一声,将头埋在宇文皓轩的胸膛里。
“宫中的女人不好交,你就不要惦记这个了,对了,今夜子昭他们走的急,他让我代为向你告别。”
“这么快?”夕芫惊讶的问道,不过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样也好,阳城的路那么远,希望昭媛娘娘能快些到,早点和宝成将军在一起。”
宇文皓轩扶过她的秀发,拿在手中把玩,突然兴致大好的问道,“如果我们都可以不住在这座皇宫里了,你想要去哪玩?”
夕芫翻起身仰头趴在床上,看着床头的月色,想了一会儿说道,“当然是先去南海看日出,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当然不会反悔!可是外面那么大,你不会只想去这一个地方吧?”
“我还没说完呢!”夕芫索性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皓轩,“我还要去草原,听说那的人特别豪爽,姑娘们可以在对歌跑马时寻觅心仪的男子,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可以自行决定终身大事,我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到了草原肯定有很多倾慕者。”
“那我岂不是也会有好多姑娘喜欢?”宇文皓轩笑眯眯的看着夕芫,夕芫一瞪眼怒道,“你敢?不行,我要让茂林给你做一个特丑的面具戴上才行。”
“你的心眼还真是够小的,要是这样你也得戴上面具,我自己戴多不公平?”
“带就带,谁怕谁?”夕芫一掐腰,泼辣劲十足,“除了草原我还要去沙漠骑骆驼,听说那的人从出生到死亡一生中只洗两次澡,那要脏成什么样子啊?还有那的海市蜃楼,听说明明看着很近的地方却怎么也到达不了,很多人都因为想要找到它而葬身沙漠,想想就怪可怕的,不过我还是很想看???”
看着夕芫喋喋不休的样子,宇文皓轩心中尘封了十年的那颗种子渐渐萌发,悄悄在他的身体里滋长,空泛了十年的心重又被填满。
“天山上的瑶池雪莲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得见,听说瑶池雪莲盛开时光华闪耀天地,摘下密闭起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