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宜安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遇上这种场面本就应退避,只是杨氏本就不在意靳宜安,如今更是无暇顾及,更何况她还怀疑靳宜安会不会和这件事有所牵连,又怕靳宜安走后漏了口风,怎会容靳宜安离了自己视线。
心知杨氏不会放自己走开,靳宜安低头应了一声,又说道:“那宜安去旁边等着可好?”
“去吧。”杨氏点了下头。
靳宜安缓缓走到不远处的游廊下坐着,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柳齐闵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看来是定要搭上靳府的船,将自己牢牢绑在靳府上了,宜宝如今只有嫁给他,否则只能送进家庙,可是,依宜宝的性子怕是哪种结局都不会接受。情急之下,宜宝会不会将她原本的计谋对杨氏和盘托出?原本她并没有预料到这种局面,只想着即使宜宝失手,但没有任何损失的话,是不会将事情说出来的,毕竟她谋害的是她的亲姐和她父亲的姨娘,父亲若是知道了岂能饶她。
至于宜宝最终落得这个下场,靳宜安心里半点同情也没有,她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她逃开了,如今被人看到的就是她。
杨氏近日怕是没有时间来对付她,她该如何避开杨氏之后的报复呢?宜宝若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杨氏,杨氏能信几分?听柳齐闵的话,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和宜宝合谋了,而他也绝不敢承认,否则父亲定会把他扫地出门,大姨娘即使再不受宠,那也是父亲的姨娘。如果连宜宝贴身的丫鬟都不能为宜宝作证的话,杨氏还会信宜宝的话么?
杨氏不能放任靳宜宝仍那般模样在床上,咬着牙命清秀和清云去给她穿好衣裳,而柳齐闵也将身上半干半湿的衣裳拉扯整齐,虽然狼狈。但好歹可以入目了。
直到穿好衣裳,靳宜宝仍旧睡着,清秀和清云无法,只得将污脏的被子推开。让她睡在床上,然后退出来关上了门。
“舅母,舅母请听我解释。”柳齐闵跪在杨氏身前,他选了一个好位置,既不会太远,又正好不会被杨氏踢到。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杨氏移开视线,她无法容忍柳齐闵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柳齐闵叩了个头。语气里满是悔恨的说道:“我今日席间喝得有些多了,只得先退出来,想在听松阁里睡一会儿。进了屋,我看到桌上有杯茶,正好我干渴的厉害,就直接拿去喝了,正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打开门就看到表妹站在门外,似是有些眩晕的样子,我就扶了她进屋……可……可我没想到……鬼使神差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会做出这等qín_shòu不如的行径!舅母。这真的不是我本意啊!我也不知道表妹为什么会来听松阁,我以为我是喝多了在做梦……”
听柳齐闵结结巴巴的说完,杨氏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也同时把靳宜宝吊起来狠狠打一顿。为什么会来听松阁?还不是为了那个袁玓!结果没找上袁玓就算了,还把自己送到了柳齐闵的手上!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蠢女儿?
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儿,木儿就小跑了过来,脸色甚是焦急。
杨氏心烦意乱,冷冷的呵斥:“手忙脚乱的做什么?让你去找二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她看了一眼房门。还好门已经紧紧的关上了。
木儿忙站好低头回道:“回夫人,奴婢去阁子后边的小花园寻了一圈也没寻到二姑娘,又沿着路往荷花池那边去,却看到几个婆子正围在那里救人,所以才耽搁了功夫。”
“救人?”杨氏不耐烦的抿了抿唇,今儿太乱了。实在太乱了。
“是的,是二姑娘身边的丫鬟佳儿和瑞儿,她们落水很久,那些婆子又不善游水,半天才捞上来,现如今虽性命无碍,却还没有醒过来。”
宜宝的丫鬟?杨氏眯了眯眼,难不成是谁要害宜宝,故而将宜宝的丫鬟推入水中,再将孤身一人的宜宝推给了柳齐闵?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她冷冷的往靳宜安那边看了一眼。
纷杂的脚步声夹着说话声越来越近,正是四个婆子浑身**的抬着佳儿和瑞儿来了,看到杨氏在场,连忙将两人放下行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氏冷冷的问道,如今在场人多,她是如何也不能当众责问柳齐闵的,倒是究竟是不是有人要害宜宝,她定要问个清楚。
“夫人恕罪,是奴婢们救人不及时,以至于两位姑娘昏迷不醒。”一个看起来最是忠厚的婆子普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说,“奴婢们是听松阁里负责洒扫的,午饭过后,想着前边席上的宾客或许会来阁里休息,就打算把院子好好检视一下,看看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走到荷花池边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水里,连忙就去救人,只是奴婢们愚笨,半天才把她们捞上来,幸好于性命无碍。”
杨氏哪里在意两个丫鬟是死是活,她想知道的是谁把她们推进水里的,可看婆子这样,怕是也不清楚缘由,只能强忍着怒火问:“那你们可有看到什么人来这里?”
婆子闻言细想了下,不太确定的答道:“大姑娘和大姨娘……不知夫人问的可是她们?”
果然是她!竟然还有羽华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她的胆子也变得这么大了?杨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跟她作对,也不打量打量自个儿!
“半个多时辰前,奴婢们正在打扫门口,大姨娘就找上来了,说是大姑娘让她来问一声是不是看见二姑娘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