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和木儿面面相觑,这可是柳家最后的命根子,如今也没了。
明兰继续说道:“要不是柳家的人前几天来闹,奴婢也不能知道呢。姑太太要老爷给她夫君和儿子谋差事,可老爷迟迟不予答复,她就来府里阄了,说是若老爷还装聋作哑的话,她就要告上公堂,告齐哥儿谋害她柳家的子嗣,看老爷的脸还往哪儿搁。”
姑母说得出可绝对是做得到的。想起靳芳云过去曾做过的事情,靳宜安不禁摇了摇头,姑母可是一块不折不扣的滚刀肉,父亲想要保住面子可要费一番力气了。
“不对,齐哥儿怎么会和宜宝动手的?”和杨氏一样,靳宜安也忽然想起了齐哥儿的性子,当初被父亲责罚后,齐哥儿无论如何胡闹都不会再乱摔东西或者打人的,就连对她,齐哥儿也从来不曾动手,更别说靳宜宝了。
“听说是三姑娘得了几部新书,叫什么治学的,特地要送给齐哥儿,让齐哥儿好好读书做学问,齐哥儿听得烦了,便推了她一把。”明兰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夫人从柳府里回来都是被抬回来的,听说是急的晕过去了。
这就更古怪了,宜宝从来不爱,尤其是这类枯燥的书,怎么儿?况且宜宝向来不曾留意过齐哥儿的学业,上次带齐哥儿去柳府时,也不见宜宝对齐哥儿有多关切,怎么突然就这么用心了?更奇怪的是杨氏竟然是晕过去以后被抬回来的。靳宜安可是深知杨氏不会这般没用,当初宜宝的事情那般紧急,杨氏也不曾晕过去,后来她自己被禁足,也不曾晕过,怎么会因为宜宝小产而晕过去?至少在宜宝平安之前,杨氏是不会也不能晕的,而宜宝平安之后,杨氏要处置的事情就多了,况且还带着齐哥儿,更是不会在柳府晕过去。
除非实在是受了无法忍耐的刺激。
“说起来倒也怪了,三姑娘都小产这么久了,夫人竟然半点动作都没有,一直不曾使人去看望,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瞒到现在了。”
明兰的话更是让靳宜安相信,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隐情。
“不管她怎么样,您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可不是奴婢要管着您,只是爷都亲口吩咐下来了,奴婢只能从命。”草儿说着,将小手炉塞到了靳宜安的手里,“横竖您一直都说自己出嫁从夫,夫君有命莫敢不从,奴婢是您的丫鬟,您都不敢不听爷的话,奴婢就更是不敢不听了。”
靳宜安瞪了草儿一眼,她为什么说出嫁从夫,不都是因为那位钱夫人么?在忠信伯府久了,她才知道这府里有趣的事儿实在太多了,与外面的传言大相径庭。
比如一向传言不合的袁氏兄弟其实亲密无间,并无半点隔阂。
比如向来以宠爱继夫人闻名的袁老爷子,他一旦遇上之乎者也就会呜呼哀哉,但凡遇上和钱夫人有关的事情,只需引经据典,就可以让他连连摇头说你们自己解决了。
比如一直背着莽撞糊涂名声的大嫂王氏,其实是心细如发,只是以此为掩饰而已。
比如最让人议论纷纷的袁二公子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如今都被管教的比大家闺秀还老实,不仅能诗会画,而且女红厨艺样样精通,都等着她们太太什么时候开恩让她们出去嫁人呢。
“太太,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就算那群蹄子再怎么老实,也不能不防着点,等爷回来,奴婢就跟爷说,还是让她们搬出去吧。”木儿的视线落到了靳宜安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前几日才刚诊出喜脉,如今她们几个可都是满心等着小主子出世呢。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