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气得浑身颤抖,她真没想到靳芳云竟然会真的说出来,这种事情是能挂在嘴边上的吗?靳芳云这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吗?她的视线在厅上一转,两个伺候的小丫鬟惊恐的低下了头,她们心里苦啊,清云清秀两个一见风色不对就退了出去,她们现在想退出去都晚了,听到这种事情,下场可想而知。
带着一丝得意,靳芳云看着杨氏,她就是不顾面皮了,那又怎么样?这些天她明示暗示都不能达成目标,反倒被大嫂一再的讥讽,她靳芳云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等气?更别说自回来后,大哥给她夫婿寻的差事都是些不上不下的位置,要么就是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地方,显见是没有用心。
哼,不论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能把宜宝娶进门,大哥大嫂他们哪怕是再恼怒,也不得不出手相助,难不成他们还舍得看着自己女儿吃苦?
“芳云,话可不能乱说。”靳济则咬着牙,如果这不是他亲妹妹,他岂会如此忍耐,可没想到就在他还在想办法傍外甥谋一个前程的时候,他的亲妹妹却来毁他亲生女儿的名声了。
厅上的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在这炎炎夏日里,两个尽量让主子们忽视自己的丫鬟甚至感到了阵阵寒意。
半晌,柳齐闵有些讪讪的打破了僵局:“舅舅息怒,是外甥莽撞了,只是二表妹却是真的许过我昨晚在假山下见面,外甥不敢胡言乱语。只是打伤我的人,我却也没有看清楚,母亲也是关心则乱才会口不择言的,还请舅舅见谅。”他已经再三的回想过事情经过。再加上靳芳云的描述,不难想到他是被利用了,不知道那个二表妹究竟有何目的非要将大表妹推给他。但他绝不会天真的以为二表妹是为了促成他和大表妹的良缘。
“你胡说,我们宜宝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不知进退没有规矩的事情!你无凭无据也敢信口开河?”杨氏恨得眼都红了,这个死小子竟然还敢污蔑宜宝,竟然还敢说是宜宝许下的。
柳齐闵无奈的一叹:“外甥真的没有撒谎,确实是二表妹许过侄儿,倘若舅母不信。大可让二表妹与我对质。”
听他说得这么笃定,杨氏心里不禁一紧,难不成他真的拿到了宜宝的把柄?不,宜宝虽然冒失了些,但也绝不会那么傻才对。昨晚也问过宜宝,两人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只字片言写在纸上。还是说,他们的底气来自那只绣鞋?哼,过了这一个晚上,那只鞋早已面目全非,想靠那个来纠缠宜宝,却是妄想。
不过,虽然心里万分笃定靳宜宝并没有任何把柄落在靳芳云母子手中。可杨氏还是不想就这么将宜宝叫出来和他们对质。绣鞋在她这里一晚上铁定会变了样子,靳芳云不可能想不到,可他们还是这么笃定,定是还有别的打算。心思转了几转,杨氏冷冷的说道:“你是说那只绣鞋吗?我今天一早就让人拿去查,却是没有查出原主来。宜宝那里更是没有那个样子的鞋。”
柳齐闵脸色微露尴尬:“舅母,您这是何必,搅得满府不安,却是外甥的错。再怎么说,绣鞋也是女人家贴身的东西,不该随意拿给人看的,若是找到了主人,岂不是毁了主人的名声?”该死的,古人说话真是别扭,如果不是他看多了小说,学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杨氏却不再给柳齐闵花言巧语的机会,而是将一直站在角落里极力想要让所有人忽视自己的丫鬟叫了过来,交代了几句后,命她去叫清云来。看着丫鬟落荒而逃一般的出去,杨氏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过了不一会儿,清云捧着一只绣鞋过来了。
已经被几人对话搅得头痛的靳济则连忙问道:“可有找到鞋的主人?”他自是不会相信女儿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的。
清云给主子们行礼后才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摇头说道:“回老爷的话,没有找到。”有清熙的事情在前,她和清秀两个这些日子过的可谓是战战兢兢,夫人虽说明面上还将她们视作心腹,可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那可真是没人知道了。
靳芳云只一眼就看得出,那只鞋虽然绣工精巧,用料也上乘,看起来颜色也和她手里那只差不离,却在小细节处做了变动,已不是原本那只鞋了,不过,幸好她本就没打算只靠那只鞋达成目的。
“芳云,你也看到了,这根本就不是宜宝的……”
杨氏话未说完就被靳芳云打断了,靳芳云笑得格外欢畅,指着那鞋说道:“大嫂,那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心知肚明。还是叫宜宝那孩子来吧,总要听一听那孩子怎么说,是不是?我也是做母亲的,自是知道母亲向来对子女最不设防,可孩子大了心思就多了,宜宝或许没有告知你也未可知。”对付大嫂,不如对付手段还稚嫩的宜宝,用话稍稍一激,怕是就会露出破绽,大嫂自是知道这样,才会一再避而不提。
“芳云,你是糊涂了么?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叫她一个女儿家出面?”杨氏狠狠的盯住靳芳云,“宜宝绝不会……”
“姑母,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才不会看上表哥!”
杨氏的话没有说完却再次被人打断,只是这次打断她话的人却不是靳芳云,而是她一再勒令不许和靳芳云母子见面的靳宜宝,顿时将她气得眼前一黑。
靳宜宝昨夜就宿在锦华院,今早听说父亲来,她岂敢这个时候面对显然是心情不佳的父亲?早就悄悄的溜了出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