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越这几日都待在府里,何妈妈不时汤汤水水的帮她补身子,补得油光水滑的,整个人看来像是罩了层光似的耀眼,二奶奶瞧着,不无欣羡的道:“何妈妈真是好样的,瞧把七妹妹照料得像花骨朵似的,鲜嫩可人,瞧得我都想咬上一口。”
慕越只抿着嘴笑,倒是大奶奶嗔了她一句。“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啊!”
二奶奶自打那日狠下心,打发走那些丫鬟之后,作事变得爽利起来,狠狠的发落了那些胆敢对她阳奉阴违的仆妇后,府里众仆妇、丫鬟们无不俯首称臣。
银心私下过来与慕越闲聊时,道了声佛,“二奶奶能把那些人收服,我们家大奶奶总算能安安心心的养胎。”
“二嫂不过是习惯了事事有大嫂在前面挡着,一时拐不过弯来罢了。想开了,自然就好了。”
银心说笑几句便走了,何妈妈叹道:“大奶奶身边这银心真是好,都嫁出去,心里念着的还是大奶奶。”
“嗯,银心确实是全心为大嫂着想。”正说着时,雀儿拿着封信柬从外头进屋里来。
“姑娘,这是大总管让人送过来的。”
慕越接过一看,看到信柬上落款,她忍不住呻吟一声,这个黎氏当真阴魂不散啊?
“姑娘?”何妈妈和雀儿齐问。
“没事。”慕越淡道,把信拆开来,捎信来的,不是那个黎氏,而是她的长辈吧!“这信是谁送进来的?”
雀儿转身出去问,小丫鬟道是外院一个小厮,叫小达的。“雀儿你去,把这封信给大总管送去,你也去。把送信的小厮指给大总管知道。”
“姑娘这是怎么了?”何妈妈瞧着一头雾水,慕越让雀儿她们快去,才转头对何妈妈说:“之前送进来给大嫂的信,我让人全截下来。”
“我拦的都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黎氏的来信。”慕越进一步解释道。
“那该拦,那个黎氏不安好心眼,要是大奶奶见了她的来信,有个什么万一的可怎么好。”
慕越点点头,“可今儿这信不是她写的,而且也不是送来给大嫂的,而是送给父亲的。”
“给老爷的?那大总管怎么会送进来给您?”
慕越微笑着拿过何妈妈方才抽走的书。窝到榻上去,边道:“那当然不是大总管让人送进来的。”
大总管收到信之后,展信一看。脸都黑了,再听小丫鬟说是一个叫小逹的送进去的,当下心里就有数了,让人去盯牢薛田达,另一边派人将信送去西宁大营给蓝守海。
蓝守海接到信。不禁冷笑。“这就是他们黎氏想出来的方法?”他将信递给任唯。
任唯看过信之后,不觉轻笑出声。“将军,黎复荣邀您见面,只怕有诈。”
“有诈便有诈,不过,我不打算见他。什么东西!养出个不知羞耻的女子来败坏我儿的声名,我还得去见他,与他商量他那侄女进门的事情?哼!进什么门?这等女子自己不要脸面。是他们黎氏自个儿造的孽,随便派个人去见他就是。”
任唯捋着胡须道:“将军,不打算见他?”
“不见,老子忙得很。他黎氏女的死活与老子何干?”蓝守海近来睡眠严重不足,火气忐大。
任唯点头。“将军不见他也成,只是要防着他们使坏。编派我们的不是。”
“那简单。”蓝守海在任唯耳边低语数句,任唯听了不住点头,随即笑开了,拱手道:“将军高见,学生这就去办。”说完便转身出去安排。
隐龙卫头领刚见过四皇子兄弟,才回到自己房里坐下,就接到蓝守海捎来的消息。
“蓝将军这也太贼了吧!竟然使唤起咱们来了。”副手接获消息匆匆赶来,得知黎复荣约蓝守海见面,蓝守海却将此事丢给他们来处理。
“本来就要处理他们了,就当卖个人情给蓝将军吧!”头领淡然的道,“传话去给鸳儿,让她准备把人送出来,唔,还有,让她一块儿出来吧!”
副手本已转身要出去,闻言不禁一顿。“头儿?”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派人去查一查黎复荣近来在做什么,还有,那位皇爷的行踪?”
“还没查到。”副手低头回答,地上的水磨石砖上有些不平,他寻思着,这位皇爷究竟是躲到那儿去了。
皇爷依然行踪不明,倒是黎复荣近来的行动被查清楚了。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头领冷笑着,命人将消息传给蓝守海。
“黎复荣这是打算将黎晓桂招婿?”
“尽快将鸳儿拉出来,免得到时候被人当成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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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大鸣大放着,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慕越让人在院里的大树下放了张罗汉榻,沏了茶拿着本书,就坐在树下看书。
雀儿坐在旁边的杌子上做针线活,“亏得何妈妈已经去歇午了,不然肯定要叨念一番的。”
“嗯。”慕越心不在焉的应了声,“草儿她们几个还得用吧?”
“还行,何妈妈新挑回来的几个,那个叫春彩的瞧着是蛮机灵的,可是眼神太活了。”主仆两树下喁喁私语,厢房里头新来的几个小丫鬟们,挤在窗前偷偷的瞧着。
“嗐!咱们侍候的为什么不是爷儿们呢?”叹气的小丫鬟长得好,便是雀儿方才跟慕越说的那一个。
“侍候姑娘才好呢!”另一个心有成算的丫鬟春玉嗔道。
“有什么好啊!”前者转头瞪她。“瞧咱们姑娘那副德性,也不知嫁不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