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黎晓桂带进门后,慕越让银心和何妈妈、大高嬷嬷一同过去,看着丫鬟们侍候她,将人带进府里来,可不是要将人留下,而是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让她这般三天两头的闹腾,旁的事都不用做了?
请那些官夫人、富家名门的太太来相陪,打着的名号是,慕越年幼、二奶奶年轻不经事儿,大奶奶身子重,家里能当家的主母又远在京城养病,请这些贵妇们来压阵。
其实说穿了,也是藉她们的势压压黎氏。
雀儿扶着何妈妈从院里赶过来时,还问:“妈妈,姑娘请这些太太、夫人们来帮忙,岂不是把这丑事外扬了吗?”
“是这样没错。”
“那……姑娘这是胡涂了啊!”
“说什么蠢话,啧!黎氏闹腾此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城里早就传扬开来,可谁也没能弄明白首尾来。大爷厚道什么话也没说,由着人往他脸上泼脏水,也不说人家姑娘一句不好。这会儿能让她们弄明白,那些太太、夫人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说八卦道是非,可不仅仅是市井小民的最爱,这些内宅的贵妇们也爱的很,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传闻是非的真相,谁不上赶着来凑这个热闹,看起来,慕越是将自家的丑事揭露给外人瞧,是昏头了,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可解释为,她蓝家行得正坐得正,无不能向外人言。
所以知府夫人衡量一番后,便带着儿媳过府来,未出阁的女儿当然不能带过来凑和,邹家两个女儿与蓝家姑嫂要好,夫家也是明白的,既然蓝家的七姑娘相求到儿媳头上来。她们出面帮个忙,便能卖蓝守海一个好,何乐不为?
有了这两家带头,几位获邀的夫人、太太们便陆陆续续的到来。
银心虽然细心,但到底年纪轻,面对这个想要与自家主子争夫的少女,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显露出来,大高嬷嬷和何妈妈就人精了,面上丝毫未露情绪。慈祥和蔼的安抚着黎晓桂。
黎晓桂愣愣的坐在椅上让丫鬟为她梳头,一双大大的眼儿满布着惊恐,彷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心魂被吓得四散,丫鬟们侍候她更衣洗漱,重新梳妆打扮后,才由何妈妈和大高嬷嬷带着,去见慕越等人。
慕越与知府夫人几位商议后。决定不让两位嫂嫂出面,知府夫人和气的拍着慕越的手道:“你是小的,家里有什么事做不得主,可你嫂子们不一样,她们成了亲,又是当家做主的。遇着这事不好推拖,你二嫂也不好替你大嫂做主,你一个小姑娘就更不用说了。”
“正是。你既托了我们出面,我们便托大为你坐镇,问话的却还是得你自己来。”
“是,多谢各位夫人。”慕越行礼如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却又有着不同于闺阁弱质千金的爽利,看得知府夫人眼睛一亮。悄声询问她是否请过教养嬷嬷?
“是京里的祖母帮忙请的。”
知府夫人闻言便问,“不知那位嬷嬷可还在?”
“您问这做什么啊?您家的闺女儿礼仪可是一等一的啊!”一旁的同知夫人笑着。
“哎,你们不知道,我家那丫头镇日只对诗词疯魔,那些女儿家该懂的,她是完全不感兴趣。”
“您且放心吧!我们宁夏城民风向来开放。”
“可再开放也容不得像黎氏这般的姑娘!”
“那倒也是。”几个夫人、太太们说着说着,便开始评判起黎氏纵女的行为,慕越眼尖,早瞧见门边上脸色惨白的黎晓桂。
厅里的众女眷们也不是没眼色的,不过却还是狠批了一番,才有人惊呼:“哎呀!原来还有客啊!”
众女眷们才慢慢收了话,坐回原位,端起丫鬟新沏的茶,有志一同的喝起茶。
慕越让何妈妈她们将人请进来,有礼的请她坐下后,慕越才朗声问:“还没请问这位姐姐姓名?”
“我姓黎,名叫晓桂。”黎晓桂怯生生的应道,眼睛打量了厅里的众人一眼,再回望上首坐着的少女,心想这是谁?
看她头上梳着双丫髻,插着碧玉花簪,耳垂上一对碧汪汪的小花耳坠,身上穿着月牙白襦衫,齐胸襦裙,白纱罗半臂,很简单的打扮,却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慕越问了她姓名后,便问她今日的来意,黎晓桂却怔怔的望着慕越道:“我想见蓝慕远。”
“大哥不方便见你,黎姑娘有什么事,与我说便是。”
“我想见蓝慕远,我……”黎晓桂渐渐反应过来,上首的少女便是蓝慕越,奇怪,她与庙会上的那个蓝慕越长得完全不一样呢!
慕越皱着眉头道:“我今日并未出府。”
黎晓桂讷讷的微启唇,不解何意,慕越又说了一遍,黎晓桂才知自己将话问出口。
知府夫人瞧着不对劲,伸手招来丫鬟,交代了几句,那丫鬟转身对银心指着黎晓桂说了几句话,银心点了点头,让那丫鬟去办,不一会儿,她便走回来,端了一碗茶给黎晓桂。
黎晓桂接过丫鬟端来的茶,喝了一口,才发现这不是茶,这带着浓浓的药味,她心头一惊,直接将碗砸了出去,指着慕越怒斥,“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慕越看了知府夫人一眼,知府夫人静静的开口道:“那是安神药,黎姑娘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是,是,是啊!”黎晓桂点头道:“我,我是拚了命才逃出来的,你们别把我送回去。”她伸手抹着泪,可泪水却是越抹越多,慕越冷眼看着,心里却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