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关,宁夏城里挤满了办年货的百姓,北城门的青石大道两侧,站了不少商家翘首以盼,几个商行管事交头接耳着。
“听说这次会首的长子也随商队去了北胡?”
“是啊!说起来,咱们这位大公子自小就是锦玉堆里长大的,可从没出过京城,没想到头一回出门办事,就让会首给扔到北胡去,啧啧啧!会首夫人跟会首闹了足足一个月哪!”身着青衣披着杂毛斗篷的管事叹道。
旁边戴着黑皮风帽的管事转过头,“说得像你亲眼瞧见似的?”
“嘿嘿!我家那婆娘听大公子的奶嬷嬷亲口说的,难道会有假?”
“咦?你家那口子识得大公子的奶嬷嬷?”众人疑惑问道。
“奶嬷嬷奉会首夫人之命前来迎接大公子,这两天就住在宁夏的别院里,我那婆娘去帮着打理别院,见着她老人家,一聊起来,才知道家里的长辈是表姐妹。”
“哟!那日后可得靠你帮忙牵线啦!”几个人便奉承起来,那管事得意的笑开怀,边还客套的道:“那儿话,日后还得请各位弟兄多多帮忙才是。”
对面的一个高壮圆脸大肚腩的管事冷眼瞧着,“听说济州商会的大公子这回跟出去了?”
“是。不过那小子不成气候的,您放心。咱们家的大姑娘只消随便一根指头,就把人给比下去了。”他身边的小管事连忙道。
“是啊!是啊!听说那大公子出门还得带着丫鬟,比咱们姑娘还要娇。”
“这回咱们三姑娘和六姑娘,不也去了北胡,不晓得是不是又闹上了?”
旁边的管事们应和着,“你们提起精神来,可别让人瞧轻了。”
众管事齐声应诺,音量震耳欲聋。对面济州商会的管事不免瞧了过来,这方的管事斜睨过去,双方你来我往眼刀交锋好不热闹。
远远的就见雪地里一队人车缓缓行来,打头的便是蓝慕攸和东方朔,压阵的是蓝慕远及黄娴淑,至于慕越和关荷则跟在蓝慕攸他们身后。
慕越一脸的沮丧,而东方朔却是板着脸,关荷却显得一脸局促,彷佛做了什么坏事,蓝慕攸嘴角噙笑。往后瞄了妹妹后,策马靠向东方朔:“够了吧?那又不是她招惹来的,你生她什么气?"
东方朔转头看他。正色道:“我没有生她的气。”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知道,你们两个的婚事,宫里还没正式订下来,名份上可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我晓得。”要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生闷气了。东方朔赏了个大白眼给蓝慕攸。
“晓得你还摆脸色给我妹瞧?”
“我只是……”东方朔说了一半,便颓然住嘴,能说什么?蓝慕攸说的对,眼下婚事还没公开来,虽然长辈们心知肚明,但实际上却仍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他根本没立场去拦着人对慕越献殷勤,可就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更难受。
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觑觎着。那口气堵在胸口,既吞不下也吐不出来,他甚至不能说越越不对,因为越越根本就没理会那人,是那人死缠烂打的献殷勤。
“阿朔啊!你可得小心点啊!我家妹妹可是抢手的很。你可别被那朵越越另许他人。”
东方朔面色铁青,心里头窝着火,可恶!
他好不容易把关平给解决了,怎么会凭空又冒出个济州商会的大公子来?这家伙一见着越越,就像狼见着猎物一般,两眼直冒青光,偏生黄娴淑她们不知那根筋不对劲,总让越越去应付那家伙。
难道是以此报复他,不愿将酒卖给她们?
怪不得东方朔这么想,因为慕越也这么觉得,她没好气的瞪向关荷,“你老实说吧?她们到底想做什么?就为了阿朔不愿为了她们破例?”
关荷别过脸,为难道:“这可不能怪我,黄姐姐说,就算日后是夫妻,可现在还不是嘛!嫁人之前总得多比较比较,不然,朔少爷以为您只有他一个能嫁,等您一嫁过去,他便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您瞧着不窝火?”
慕越抿着嘴没回话,她可是打算好了,要是阿朔再如前世那个阿朔一样,把自家后宅献给四哥和皇太妃,做为他们两个的战场,她就自己回宁夏城来,她又不是养不活自己!要是有孩子,那更好。
关荷指着身后那辆华贵的马车道:“哪!您瞧那两姐妹,一个娇、一个媚,两个都对朔少爷上心的很,我们瞧着都上火了!您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看着可都急上房了。”
慕越微偏了头瞧向那辆马车,只见那窗帘摇动着,似是有人才用力掼下帘子。
那是福州商会的三姑娘和六姑娘的座车,这两位姑娘原是对蓝慕远兄弟们感兴趣,后来得知就连最年少的蓝慕攸都已娶妻,当下就转移对象,原以为东方朔的脸有瑕疵,可细瞧了才发觉,所有男人里头,他长得最俊俏,就连那偌大的红斑也瞧得顺眼极了,又打探一番后,发现他将届二十却未娶妻。
两姐妹商议之后,便认为定是因他脸上的红斑,无人愿嫁才耽误了婚事,那么,若她们两个愿嫁,他一定是感激涕零才是。
于是两姐妹便命自家的大管事,去对东方朔表示,自家有意许婚于他,看他愿娶谁?或是两姐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成。
福州商会的大管事认为自家小姐是抬举了东方朔,要知道,对方脸上有瑕,本就觅不到良眷,不然怎么会拖到今时尚未娶妻?而且福州商会家大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