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也头疼,因为她派去的丫鬟也这么说。“这孩子口风倒紧,几日下来,这么多人问当日宫里究竟发生何事,她愣是没说半句。”
“是啊!”大夫人轻叹,婆媳两说着话,外头丫鬟们禀报道:“越姑娘来了。”
老夫人赶忙让人进屋来,慕越笑盈盈的进来,站在抱厦里让丫鬟除去身上的斗篷,将手里的手炉交给丫鬟,才在丫鬟的簇拥下进了西次间,老夫人不等她跪下请安,就让嬷嬷扶起,拉到身边来坐下。
“昨儿睡得可好?”大夫人问。
“睡得很好,谢大伯母关心。”
“你要是缺什么,想吃什么就直说,可不许与大伯母客气。”
“是。”慕越含笑应承下,说笑几句后,大夫人问老夫人可要用早饭,“让她们端上来吧!越丫头就在我这儿用饭,让她们把她的份例给送过来。”
大夫人转头看了身边丫鬟一眼,那丫鬟便曲膝出去。
待祖孙一起用过饭,大夫人才回房用饭,老夫人正与慕越说起京里的一些人事时,二夫人来了。
老夫人疑问的瞧了自个心腹黄嬷嬷,只见黄嬷嬷抿着嘴微摇了头,老夫人见状火气就往上冒,口气不佳的吩咐:“让她进来。”
丫鬟们忙去通传,二夫人满脸堆笑的领着六个俏丫鬟进屋来,方才来见老夫人的嬷嬷青着脸垂头丧气缩在门边,老夫人端着茶盏慢慢喝着,将二夫人晾在那儿不理睬,慕越见状却是起身上前与二夫人见礼,婆母不理自己,二夫人有点难堪,见慕越上前来。便笑挽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慕越面带微笑,眼睛却打量了老夫人及站在一旁六个丫鬟,暗忖这位二伯母带这些丫头来,不是打算塞到自己身边来的吧?
才想着,就听二夫人咯咯笑道:“昨儿你姐姐回去时,与我说起,我才想起,侄女儿身边没个知心的丫鬟侍候,今儿一早,就赶忙挑了这几个丫鬟过来。越丫头,你可别怪二伯母轻怠啊!”
慕越侧头发现坐在暖炕上的祖母脸色不好,再想了下方才二伯母所言。立时明白了,二伯母这么说,岂不是暗指大伯母和祖母给她的丫鬟,都是不得用的?慕越若有所思的偏着头,听二夫人将她带来的丫鬟们一个个拍捧上天。
大夫人指派丫鬟来侍候她。那是她当家主母的职责,谁让她出门没带丫鬟呢?老夫人应大夫人之请,也指了两个丫鬟来,那是怕人说闲话,再者未来王妃身边侍候的人太少了,也着实不好看。否则原本那两个丫鬟就够了。
慕越这几天随父兄住在老家,一干亲卫统统撂在军营里,没带她们进府来。一来是住不下,二来是她们毕竟不是专门侍候人的丫鬟,贸然将她们带进门,势必会因此被人挑刺儿。
她们是保护她安全的亲卫,又不是丫鬟。慕越不想让她们受这种责难,就像她从不把雀儿她们带进军营里。她们的责任就是侍候她,看好家及她的财物。
不过她倒是没料到,仅仅是分派丫鬟供她使唤,也能让祖母和两位伯母生隙,还以为京里的蓝府一片和乐,想不到这丁点事儿,也能起干戈。
虽然是当事人,慕越却丝毫不以为意,难不成自己出嫁时,还真会带她们现在给的丫鬟过门吗?又不是她惯用的,身契不在她手上,家人也不在她手上,虽然是自家人给的,但她信不过。
今非昔比,当年的她什么都不懂,万事都由着继母发落,安插到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别有居心,她却束手无策,原因无它,她没有拿着那几个丫鬟的身契及把柄,如何打压得下?
所以女子嫁人,并不是就与娘家完全切割,而是要相扶相持,如鱼帮水、水帮鱼,互相得利。
严氏当年千方百计就是没有儿女,她害怕丈夫百年之后,自己要看继子、继息脸色过日子,就想着要让自家侄女、外甥女进门,好帮衬自己,后来得知慕越将嫁顺王,她们便动了心思,想程湘湘及蓝慕绢随媵,美其名为姐妹情深不忍分离,实则是让程湘湘和蓝慕绢分宠,不独蓝家得好处,程湘湘貌美、蓝慕绢乖顺都较野丫头的蓝慕越好拿捏。
只消她们表姐妹得顺王宠爱,严氏仗着两外甥女,就能让向来不得她欢心的继女不好过。
后来严氏没能如愿,因为蓝老夫人不允,这种事一看就给自家孙女添堵的,就算她不喜慕越,也不容许有人这么欺负她,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媳妇,可是陪嫁的丫鬟就不是老夫人能管的了。
严氏无大错,身为祖母毕竟隔了一层,在操持慕越的婚事上,老夫人也只能由着严氏发落,随慕越陪嫁的丫鬟,除了有严氏的耳目,还有大夫人、二夫人的眼线,她们各自有盘算,瞅着慕越高嫁,都巴不得能分些好处,她又缺陪嫁的人,不趁机伸手安插人过去才是傻子。
当然,大部份的人都是安份的,倒也相安无事,独严氏安插的丫鬟里,有人见她有孕在身,也不曾安排她们侍寝,心生不忿,仗着有严氏撑腰,径自主张欲谋高枝,谁料想到,竟让她攀到贵不可言的皇帝,自此一飞冲天成了皇妃。
慕越还记得,严氏得知后,还嘲笑过她,严氏以为高升为皇妃的丫鬟会顾念昔日恩情,没想到竟是踢了铁板,还因此被皇后冷待。
慕越嘴角一抹神秘的笑,引得二夫人侧目,有些不悦的质问:“越侄女儿可是瞧不上我这些丫鬟们?”
眨了眨迷蒙的双目,慕越不解的看着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