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这才慌张上前劝哄程湘湘,大蓝严氏不屑的撇了嘴,转过头温柔的笑道:“二妹得好好的管管外甥女儿了,那家的大家小姐会这般撒泼的?与街上的婆娘有何差别?”
程严氏向来最介意三姐妹当中,只有自己嫁做商人妇,本来妒嫉长姐嫁了个官,但后来知道姐夫是个无能怕事兼之好色之徒,长姐常为了家用来与自己周转,顿觉趾高气昂起来,没想到得意没多久,就发现三妹得大姐之助,嫁入高门,成了宁夏城中人人称颂的蓝将军继室。
她一方面恼恨长姐有此机缘,怎不引介自己,却让三妹得了便宜去,一方面又得意长姐嫁得不如自己,夫家家境富裕,但丈夫却对自己颇为寡情,几个儿女养在婆婆膝下,她忙着操持家务,等到她回过神来,几个孩子与她隔合甚巨,加上婚事都由公婆做主,她这个当娘的,当的实在委屈,也因此,她将小女儿宠上了天。
她算盘打的好,本想着蓝府两个嫡长、嫡次子的婚事早就订下,蓝家还有庶出的三子、嫡出的六子婚事未订,她的湘湘当然不可能嫁庶子,蓝慕攸年纪与湘湘相当,又是家中么子,湘湘要是嫁过来,亲姨母当婆婆,将来当家的兄嫂,断不会薄待他们夫妻,不用管家理事,又离娘家近,对湘湘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
谁知道三妹竟然跟她说,蓝慕攸的婚事她做不得主,将她的算盘全然打散掉,让她现在得辛苦为小女儿的婚事操持。
当下便冷哼一声,扫了蓝慕绢一眼。“可也没见过那家的大家小姐这般畏畏缩缩,跟只厨房里的小耗子没两样。”
蓝慕绢眼眶立时红了,可怜兮兮的看着程严氏,大蓝严氏最为蓝慕绢的畏怯性子着恼,听得此言,脸色一变嘴角微翕就要开口,管事妈妈在旁看着觉得不对,忙笑着打圆场。“两位姨太太进屋里瞧瞧吧!奴婢不知两位表小姐喜欢什么,只得从库房里随意挑些东西摆上,也不知入不入得两位姨太太的眼。”
程严氏一听屋里摆设是库房里桃来的,眼睛立时一亮,拽着女儿沿抄手游廊往东厢去,大蓝严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管事妈妈一眼,随后也带着女儿往东厢去。
一旁的丫鬟见两座大山走了,忍不住吁口气,拉着管事妈妈道:“多亏了妈妈,不然两位姨太太可要吵起来了。”
管事妈妈点点头,伸手抚了抚裙裾,领着一众丫鬟们也跟去东厢房。
当然,这场热闹,慕越虽未亲眼目睹,但有媚儿这个包打听在,没有遗漏的精采转述,就在饭后上演。
如今二少奶奶有孕,自然是少出自己的院子走动,大少奶奶便与慕越到她院中陪她用膳,用过饭后,雀儿就倾身在她耳边悄声说媚儿回来了,她立时起身,道有功课还没写,不好拖太久云云,在大嫂若有所思,二嫂失望的眼神下告退回房。
一回到屋里,何妈妈领着平儿侍候她更衣,换上件家常穿的半旧不新的袍子,小脚丫套上平儿先前放熏笼旁暖着的鞋,慕越舒服的靠在平儿身上。
“好暖和啊!”
“姑娘,媚儿来了。”圆儿在门外道。
“嗯,让她进来吧!”
媚儿笑嘻嘻的进屋里来,慕越指了杌子让她坐,“今天两位表小姐来小住,住那儿了?”
大少奶奶并未与慕越说起这事,因为席间二少奶奶蔫蔫的,大少奶奶费了不少心思哄她多吃点饭,也就没心思说这些。
“她们就住在八姑娘的院里,大少奶奶将八姑娘院的正房锁了,程家表小姐为了要进去,还哭闹了一番呢!”
媚儿叽哩呱啦的彷若自己在场亲见般的把事儿说了一遍,平儿听得啧啧称奇,雀儿则道:“八姑娘才去,她就抢着进去住,也不怕秽气啊!”
平儿嗔她一声。“哪啊!她是奔着八姑娘房里的东西去的。”
“程家很有钱耶!”程家表小姐会这么贪?
“哼,谁说有钱的人就不贪了?”媚儿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