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王开府后不久,蓝府一家接到了邀宴的帖子,本想慕越的婚期近了,就由远大奶奶和攸六奶奶随大夫人出席就好,谁知蓝以平病了,发了高热,远大奶奶要照顾儿子,大夫人带攸六奶奶出席,其实也是可以,但后来老夫人想,慕越不久就要跟汾王妃成为妯娌,便让大夫人带她们姑嫂两一起去。
至于蓝慕葭她们,蓝慕金和蓝慕意已回夫家养胎,她们三人的品级也不太高,还是待在家安胎吧!
至于二夫人?老夫人怒气未消,连院子都不太乐意让她出来,自然是没得出席。
汾王府邀这日,秋高气爽,阳光亮而不热,蓝府女眷下了汾王府的青帏小车后,就随领路的丫鬟缓步慢行,丫鬟笑吟吟的为她们介绍王府里的院落及景致,大夫人偶而问丫鬟一两句,那丫鬟倒也回答的有条有理,真不像是新进的丫鬟,大夫人便问:“看姑娘这般伶俐能干,汾王妃真是治家有道。”
丫鬟掩嘴轻笑,“我家王妃确实是能干的,不过也还是比不得蓝大夫人,满京都都知道,蓝大夫人命好,不止治家严谨,您几个儿女更是叫人艳羡。”丫鬟声脆笑甜,连捧蓝大夫人一箩筐的好话,让蓝大夫人本就愉悦的脸笑得花开似的。
攸六奶奶紧跟在慕越身边,虽去过宫里,赴过宫宴,但不知为何,她一早就觉心神不宁。
“六嫂怎么了吗?”慕越发现身边的人簌簌发抖,不禁转头看她。
“没…没事,我没事。”攸六奶奶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慕越猜想她大概是紧张吧!想想也是,她自进门后,外出应酬、家中待客,都有大嫂或二嫂带着,今天大嫂不克出席。六嫂会不安也是正常。
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汾王府今日接待女宾的地方,此处是汾王妃平日起居之处的花厅,正厅里已坐了不少贵妇,慕越和六嫂一左一右跟在蓝大夫人身边,才进门,就看到几位相熟的夫人朝她们招呼,蓝大夫人领着她们走过去。
众人坐下闲聊,近来京里除却汾王开府、皇贵妃被禁足的事,风头最盛的当属北胡公主。
中秋过后。北胡公主那火红的身影就不时在出现众人眼前,今儿吏部尚书娘亲六十大寿,明儿是衡国公之孙女及笄。几乎每个场合都可见她身影。
若她是个懂礼的客人,也还罢了,偏偏她是个倨傲的,高兴就给个笑脸,不高兴。任人与她说什么,都视若无睹理都不理人。
迎宾馆的官员们对她甚感头疼,也不知她是那来的消息,竟然每天都去赴宴,像姑娘及笄、洗三的礼,一般都只邀亲近的人观礼。她才来不久,竟能成为衡国公孙女及笄宴上座上宾?
勋贵、朝臣的女眷们,对她的态度很复杂。若不是请客邀宴的主家,她出现,大家只当看热闹,但主家就为难了,这一位娇客不请自来不说。还甩脸给人瞧,好像她大驾光临是给你脸。殊不知,主家根本没请她来。
慕越她们坐在蓝大夫人身边,与几位夫人聊起来,郑大奶奶带着女儿走过来,与众人见了礼,郑大奶奶婉辞了让坐,只道:“今儿凑巧,我娘家嫂子也来了,想带妹妹、攸哥儿媳妇过去见见。”
大夫人自不会阻止,立时笑着请她们自便,攸六奶奶本也要起身,却被旁边一名桃衣少妇拉扯住,她错愕的看着对方,那少妇却朝郑大奶奶娇笑:“表姐行行好,留一个妹妹陪我们说说话吧!”
“这是怎么啦?”
“她们说的那些,咱们听不懂啊!”少妇撒娇指着大夫人她们抱怨。
“你啊!怪不得你婆婆说你不长进。”郑大奶奶伸指在她饱满的额间戳了一记。
“好姐姐,回头可别与我婆婆告状啊!”少妇乞求道。
“行,回头你让人把你上回做的那蜜桃果餔,捎给几斤我,我就不跟你婆婆告状。”
“是是是,那这妹妹就留着陪我们聊天喽?”
郑大奶奶点头,携慕越与女儿离去,大夫人见状便与一旁的夫人们聊起了育儿经,外孙们要出生,她得复习育儿经,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那少妇拉着攸六奶奶闲聊着,不多时,众人得知她就是蓝慕攸的妻子时,都难掩讶然,蓝家人长的好,攸六奶奶也是个小美人,但是相比起远大奶奶和蓝慕越应对进退的落落大方,她就难免显得小家子气。
那名少妇问:“攸六奶奶之前没见过,是何时进京的?”
“我前不久进京的。”
前不久?宫变西宁卫勤王,蓝慕攸也在的,后随蓝将军回防,他奉命护送北胡太子一行人进京,这位攸六奶奶是随相公一同进京的,也就是说,她跟北胡太子兄妹相熟?
几位夫人便好奇的问了,北胡太子是男人,就算对他好奇,也无人敢在这儿问攸六奶奶什么,倒是北胡公主,蓝慕攸及其部下都是男人,夹着一个北胡公主不方便,才会让妻子与他们同行,那同是女眷,从西宁卫到京城的一路上,她们必然相熟喽?
攸六奶奶为难的不知如何回答,她们七嘴八舌问题不断,攸六奶奶腼腆的红了脸,虽是有问必答,但都是避重就轻,一位夫人就不快的皱起眉头道:“攸六奶奶好大的架子啊!回给咱们的话都是无关痛痒的,既解不了惑,反倒更挠得人心痒痒的。”
蓝大夫人正与人说话,没顾及这头,攸六奶奶本就不擅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被众人围着追问着,她不晓得如何回答的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