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东方朔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毕竟纪芳亭是以慕越亲卫的身份进宫的,虽然皇帝知道,纪芳亭真正的身份,但旁人可不知晓,才进宫不过几日,就闹出事来,若是不管不顾,怎么都说不过去,更何况,慕越是个心软的,佟雪和纪芳亭与她相处多日,知道她受了伤,不进宫看看,她无法安心。
“纪芳亭的功夫虽不及薛春欣她们,但反应不差,怎么会受伤的?”
东方朔见她忧心忡忡,便低声解释:“没事儿。佟雪传了消息出来,十九皇妹身边有人暗中作怪,趁纪芳亭与人比武时,暗中出手要杀十九皇妹的人。”
直接杀纪芳亭,只会让十七公主逮到把柄,趁比武时,杀掉与纪芳亭对打的宫女,嫁祸给纪芳亭,在皇宫内院里比试也能狠心杀人居心叵测。
“纪芳亭机灵,佟雪也反应够快,一个算好了迎向暗器,另一个则扑向放暗器的人,当场人赃俱获,十七皇妹便大闹开来,贤妃、云嫔等人都被传唤到坤宁宫。”
“闹到父皇那儿去了?”慕越不敢置信。
东方朔冷笑道:“她们既要折腾就让她们一次闹个够,你莫小瞧云嫔母女,那一对比贤妃母女擅于做戏。”
擅作戏的女人啊!慕越若有所思,东方朔亲自倒了杯茶给她,“放心,纪芳亭的伤只是看来凶险,她计算过的。”
慕越听了稍稍放下心来,夫妻两个这几天都忙,这会儿碰头,东方朔当然要把握机会亲近一下,慕越狠瞪他,却敌不过丈夫,还是被拉到男人怀里。两人喁喁私语,慕越这才明白,方才为何雀儿她们都没跟进来侍候。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本来不想问的,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东方朔却正色道:“爹打了胜仗,朝里的一些老家伙就想把爹弄回来。”在慕越面前,东方朔没有称蓝守海为岳父,也没喊父亲,而是直呼爹,慕越听了心里感觉很贴心,但又有些担心。“你喊我爹什么。不怕人听了,传到父皇耳里?”
“我自少年就在爹身边,承他精心教诲。费心为我安排一切,喊他一声爹并不为过。”东方朔倒不以为意,也不觉得皇帝会计较这样一个称呼,说不定,皇帝还会很乐。乐见他把蓝守海拉拢得这般亲近。
慕越见他不在乎便不再多说,追着他问:“爹打胜仗,那北胡大将军败了?”
“他吃几记败仗,北胡大军折损不少人,再加上北胡太子的人,在他后头散布对他不利的谣言。爹也让人从中添了把火。”
“那北胡太子什么才会走?”
“那些人帮他造势,扯大将军的后腿,但是他若迟迟说动不了父皇出兵帮他。迟早那些人必要择良枝重栖身。”
慕越低下头,想了下问:“除了北胡太子,还有旁的人可选?”
“有,北胡太子的幼弟,北胡王后所出二子皆体弱之流。格日勒还好些,那勒王子体质更弱些。”
这样的人。真要当上北胡王,真挡得住蛮族入侵?他连带兵迎战都不成吧?
看出慕越的疑惑,东方朔才笑着为她解惑,“把他扯出来,只不过是给北胡太子压力罢了!他该知道,大周不是只能扶持他当北胡王,要讲名正言顺,除了他还有他的胞弟。
“其实父皇跟四哥说过,当初北胡王的王位来得并不正。”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幸?”
东方朔点点头,却没有往下说,慕越想想也是,那户人家没有什么隐私不足为外人道的,她家也有啊!严氏不就是个大大的隐密吗?
“你祖母可将严氏送走了?”慕越一怔,转头看丈夫,“怎么,不能跟我说?”
“不是,是……”慕越顿了下,才笑若春花的道:“是觉得我们默契好,我也正想到她。”
东方朔将双臂收拢,双唇亲密的在她耳边厮磨着,“嗯,真巧。”
慕越怕痒缩着肩想避开,东方朔却以唇在她如玉的耳垂上重重揉了几下,就放开她,状似可惜的道:“快到宫门了,我帮你整整。”
慕越红了脸,啐了他一声道:“不必了!”
东方朔却不跟她争,只低头帮她捋了额角碎发,扶正髻上发钗。
未几马车停下,雀儿等在马车边,东方朔自行下车后,转身扶慕越下车,对雀儿她们交代:“我与王妃进宫,你们在车上候着。”
“是。”雀儿点头,有些疑惑王妃进宫不需丫鬟随侍吗?
正纳闷的着,就看到太子妃的车驾也到了,王爷与王妃上前问安,然后便与太子妃一起进宫去了。
来到坤宁宫,内侍往里头通传,隔了一会儿,就见太子亲自出来相迎,太子妃、顺王夫妻上前见礼后,太子便带他们进宫,他低声的道:“弟妹那个亲卫伤得不轻,太医说,若没调养好,只怕就废了。”
慕越面沉如水,点头不语,太子叹了口气,“十九皇妹还跪着,父皇铁了心要整治她。”
太子妃看了慕越一眼,道:“那十七皇妹……”
“十七皇妹闹着要跟十二弟妹讨亲卫,父皇是知情的,贤妃让人拨了谙武的宫女给她,也是跟父皇报备过的,但十九皇妹……贤妃、德妃管着宫务,却都不知她身边何时有了善武的宫女,更不用说当场被逮的那名女官是从何而来。”
慕越眼光微闪,不由疑惑的看向丈夫,东方朔嘴角微勾,但笑不语。
一行人来到坤宁宫正殿,大殿角落里孤零零的跪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