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腊八,慕越赶着年前,把十七公主要的亲卫给送来,免得这位娇蛮小公主在年节宴席上不知轻重的又跟她要人,而且皇帝居御书房,后宫单一个佟雪,怕有什么事情,孤掌难鸣难以支应。
所以皇帝病倒的当日,夫妻两在车上议定,隔日就从隐龙卫带了四人回府,这几日让亲卫们与之相处,并让纪芳亭为她们恶补下各宫的情况后,慕越今日就赶着送人进宫去,谁晓得会在宫门撞上薛家人哭丧!
雀儿跟在慕越身边,领着四名亲卫进宫,她小心的看了四周后,小声的问:“王妃,您为何不狠狠的责罚薛大夫人一番呢?”
慕越微偏了头看她一眼,轻启樱唇回道:“狠狠的责罚她一顿做啥?罚了她,我又不会多块肉,薛家就将朝不保夕,我又何必去多这个事?你看太子妃,她出手惩治最合理不过,可她让谁去?”
如妃留下的两位老嬷嬷。
“太子妃若亲自出手,未免落人口实,道她这未来的国母心肠狭窄,所以她让钱嬷嬷她们出面,你再看,胡嬷嬷看似温和,其实给了薛大夫人一个错觉,以为她们是寻常人,不知她们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胡嬷嬷一上来就说她们是在给父皇哭丧,这是在宫门前,若被扣上这个罪名,就是皇贵妃来也保不住她,薛大夫人就止了哭反而闹腾起来。”
太子妃等到这个时候才出现,她也不会出手惩治薛大夫人的,相反的,她会跟自己一样,非常大度的把人送回去,宫门前多的是人,没眼睛没嘴啊?如果薛大夫人光是哭。众人会侧目,但会体谅她,夫婿前途难料,皇贵妃又见不着,不会有人说什么,顶多就是御卫们会因没赶人而受罚,但是胡嬷嬷那句话一点破,就是薛大夫人没那个心,也被传成有那个意。
慕越明白,若要由太子妃出面处置。未免太掉价了,但胡嬷嬷她们如今是东宫供奉,真要处置薛大夫人又托大了些。她若不在场,太子妃逼不得就只好亲自出手,但既然她在,就是她出面了。
不过……“在宫门前跟她吵起来,很丢脸。你不觉得吗?而且也会让人认为我们踩落水狗。”
雀儿皱着鼻子,呼出一口白雾,“您这样做,不会惹恼皇贵妃吧?”
“惹恼就惹恼啊!反正她本来就针对我们而来,也不会因为我们伏低做小就明白事理,后悔事事冲着我们来。所以。管她呢!”
就不知事了,薛家是何下场,皇贵妃只怕再也不复往日风光。
把四名隐龙卫借调来的假亲卫送到十七公主那儿。十七公主很高兴,谢了慕越,请她吃茶,慕越歉然的婉拒了,她也不着恼。拉着慕越要去见她母妃,慕越正想探探宫里各嫔妃。便与十七公主去见贤妃。
贤妃正在自己宫里,与德妃议事,皇贵妃的禁足令没除,宫务自然还是由她和德妃管着,皇上病倒后,她们不便去御书房,便日日打发内侍去探皇帝的情况。
太子现在都待在御书房,一来侍疾,二来方便处理政务,东方朔和七皇子晋王、九皇子和王、十五皇子他们轮流侍疾,九皇子是个痴儿,看似正常,但常常脾气一来就乱发一通,汾王和十四皇子还在津州。
贤妃正喝着茶,与德妃商议着再过两天就是腊八,要依例赏赐各功勋、朝臣,还是要添点什么,想到被掏空的国库,贤妃忍不住重重叹口气。“逆王真是害人不浅。”
外头宫人来报,丽嫔来了。
贤妃和德妃互交换了一眼,心照不宣,丽嫔的来意,丽嫔在宫女带领下进来后,因是三人中位份最低,她与贤妃、德妃福礼问安,分主次坐下后,德妃喝着茶,低头听丽嫔与贤妃说话。
“幸而延禧那丫头的公爹早早致仕,否则这把火就烧到她家去了。”
延禧县主的公爹原是户部尚书,她嫁过去后,约半个月纪尚书就因病致仕,由原户部左侍郎升任,日前已被刑部收押,一家老小从上到下被一掳干净。
“说起延禧县主,这孩子可真够命苦得了,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被北胡公主给毁了,现在也不知要调养多久。”想到子嗣,德妃就哀叹,不知安王妃何时才会有孕。
“可不是,之前平阳郡主还不许女婿纳妾,这下子为了纪家的子嗣,她再拦就不讲理了。”丽嫔因延禧县主在汾王府受的伤,这阵子没少被人指指点点的,北胡公主和延禧县主同列为她讨厌的人之首。
贤妃由延禧县主想到女儿,延禧县主没成亲前,也是个任性妄为的主儿,可成亲后,这境况是每况愈下,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无缘无故遭了难,还不知往后孕育子女可有艰难。
郡主比公主好嫁,她的女儿未来会嫁个什么样的女婿啊?
丽嫔来,不是为了讨论延禧县主的事,是为打探汾王他们行踪的。
“他们出门在外,这行程本宫如何能与你说?”德妃看与自己一样,有个儿子的丽嫔非常不顺眼!与丽嫔说话的口气非常不客气。
“那至少该知道他们走到那儿了吧?”
“这是前朝的事情,我们姐妹如何能知?”贤妃伸手拦了德妃一下,与丽嫔郑重的道。
丽嫔掩面哭泣,“嫔妾不过是问一下罢了,算了,算了,若姐姐们不能说,嫔妾不问就是了。”
德妃冷笑一声,倒没说什么,贤妃皱了眉头,原想开口说什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又闭上嘴不再说话,屋里气氛一下就沉凝住了。
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