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业的夜晚很热闹,众人清点猎物,得第一的,是东方朔身边,一名平日无甚出众的亲卫,此人高大壮硕却是心思灵敏,身手敏捷,他逮的猎物不全然是弓箭所得,更多的是他匆匆设下的陷阱捕获,东方朔好生赞赏一番,将允诺的酒赐下。
得第二的,却是慕越身边的亲卫,女孩身量不高,站在东方朔那名亲卫身边,活脱像是父女两,但慕越却眼尖的看到,男人看向女孩的目光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了。
寻机问了秋月一声,秋月大咧咧的张嘴笑道:“王妃不知,章宁她那一手,全是杜明远教的,您也看出来啦?杜明远有心求娶,不过章宁死不松口,不知她在想什么?”
杜明远便是得第一的亲卫,慕越微有些惊讶,“杜明远想娶她?”
“是啊!”秋月凑到慕越耳边说这小两口的八卦,旁边东方朔正在听黎内官回禀,“太子说他知道了,会立时进宫向皇上禀报。”
“那就好,京里可有什么事?”自在道上看到逆王,东方朔就觉得心神不宁。黎内官连忙将晋王他们逮到逆王那美人的事说了。
东方朔沉吟半晌,便道:“知道了,这事且搁下吧!在乡里间,夜里不好四处走动,先用饭吧!饭后你把外管事等人找来问问邻里间的事,问得越详细越好。”
黎内官领命退下,秋月与慕越咬完耳朵,正从雀儿手里接过盛着喷香四溢的獐子肉片的盘子,“王妃尝尝,这酱料是阿留教的。”
“阿留啊!”慕越颇有些怀念,“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前两日佟校尉捎信来,说阿留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把窦将军、佟军师给乐得。”
“真的?那真好!”佟校尉如今已非校尉。但众人喊他校尉习惯了,他和佟军师兄弟两很神秘,从来不曾将名字示人,连表字也没对人说过,慕越问过父亲,蓝守海只道,人都有些隐密事不便对人道,佟家兄弟的名字就是他们的隐密,他严令儿女不许去打探此事。
因此慕越再好奇,也不曾去打探此事。连窦将军的闺名她也没问过。
皇帝原要大肆封赏平定宫变的功臣,但是逆王迟迟没归案,他心情不好。身体也不怎么好,左、右二相在宫变时,受累不少,本该提醒皇帝早办此事,却因力不从心而搁着。
蓝守海因婉拒爵位。惹皇帝不快,故皇帝没有动作,他乐得装没这回事,窦将军及其他将领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没人敢去提醒皇帝此事,毕竟。被儿子逼宫实在很丢脸,倒是太子为他们争取了实质的利益,加官晋爵一事虽被压着。但lùn_gōng赏赐可没少。
各家都得了锦帛、金银等各式赏赐,秋月等人也得了不少赏赐,“贺兰打算拿皇上赏的宝蓝如意水纹云锦给阿留的儿子做鞋,子平手巧,已经做好了双虎头鞋。”秋月颇为不舍。云锦是贡品,外头买不到的呢!
“那你呢?”慕越知道秋月的女红压根不成。坏心眼的问。
“我啊!王妃也知道,我就一粗人,说不得只能把皇上赏的金鱼粿子给送去当贺礼。”秋月叹气。
“没关系,咱们两有伴。”慕越安慰她,秋月忍不住翻白眼。
正待开口说什么,却感觉到王爷目光烧灼得让她有如芒刺在背,秋月不敢回头看,随便寻了个理由告退。
“在说什么?”
慕越转头,发现黎内官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在说要给阿留的儿子准备贺礼,我们可都是那小子的小姨呢!”
东方朔点头,心不在焉的挟了一筷子的青葱、辣椒送入嘴里,慕越抿了嘴,赶紧给他倒了杯白水,不想他却拿了旁边的酒杯灌下去。
王爷呛到了,王妃慌急的让人把王爷扶回房去,篝火旁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黎内官带话过来,王爷没事,让他们继续玩乐。
几个好事的便猜,“铁是王爷不耐烦看你们这些三大五粗的浑汉子,使计拉着王妃回房去!”
“哎哟!你才三大五粗啦!”被指是浑汉子的男人们不服的叫着,几个男人推搡起来,虽都是大男人,闹起来跟市井小毛头也没什么两样!
“我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烤肉啊?都焦成碳啦!”见他们闹得凶,原不理会他们的女人们眼看他们糟蹋吃食,忍不住嚷嚷起来。
慕越的亲卫们人数虽不如男人们多,但女子声音本就尖细,一吵起来男人们纷纷甘拜下风,京里王府来的早就见怪不怪,别业里侍候的人们倒是大开眼界,他们对身着劲装的女人们很好奇,待得知这些女人竟随王妃上过战场,是王妃身边的亲卫,都大为惊讶。
说王爷那样的一个人,是从行伍中打熬出来的,都没人相信了,更何况那看来娇娇弱弱的王妃?打仗?王妃拿得动比筷子还重的兵器吗?
黎内官才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用过饭后,他就让人把内、外管事全找来问话,发现内管事话里对邻里间的事,所知较外管事这专跑外头的人还详细,便多了个心眼,没两下就把内管事的来历套出来,又重把外管事找来问话,诈他一诈,就让外管事倒豆似的把事情说了一通。
黎内官恨极外管事的只手遮天,但眼下不是处置人的时候,便强压下脾气,带着两个徒弟,把别业里侍候的人全数问了遍,直忙得隔天午后才忙完。
却说慕越把心不在焉的东方朔带回房,把人安置好后,她便打发雀儿她们出去玩儿,雀儿却让其他人去,自己留在正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