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哄了云嫔,待把人哄得不哭了,他对云嫔道:“母妃放心,儿自有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云嫔素手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追问道。
还能怎么办?他是不可能对父皇出手,也不会看着母妃对父皇下毒手,但也不能坐视大舅舅他们被无端拖下水,唯一的办法就是坦诚此事。
若父皇开恩,能保母妃一条命,那他就算从此被父皇圈禁起来,也值得了!幸而他还不曾订亲,不会因此拖累无辜的人!至于十九,他皱紧了眉头,无事她尚要生三呎浪,一朝失了母妃及自己的护佑,依她的个性,只怕这辈子都落不得好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想到她日后的日子,十四皇子忍不住要责问云嫔:“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哥那个人,岂是能随意沾惹的?”
“我也只是想,反正咱们在宫里嘛!万一出了事,他死都死了,难道还能拿咱们怎么办?”云嫔顿了下拿了帕子抹泪。
“您就没想过,万一您失手了,我和妹妹怎么办?”
“我,我……我都想好了的,那个时候太子才刚立,不稳嘛!要是他奉命出兵围剿你二哥的时候挂了,那,我再出手,到时候你父皇一死,你就登基,你二哥就算胜了,也……”
十四皇子颓然闭上眼,她是自己的亲娘,心心念念都是为他好,可是她的想法实在太天真,若真这样就能得手,二皇兄为何逃亡?淑妃又是怎么被打入冷宫,最后死在冷宫的?还有,就算太子出事,晋王、安王、汾王他们都在京里,他们那一个不比他更有资格坐上那张椅子?他有舅家。难道他们没有?而且他们都娶妻生子,除了外家还有妻族呢!晋王他们就不说了,十一皇嫂的外祖可是宗室,卫王难道会支持自己登基,而不是支持自己的外孙女婿?
可是眼看着云嫔哭成了泪人儿,十四皇子有再多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的亲娘,并不坏,只是太过天真了!
“这些事您就此让它烂在肚里,不许跟任何人说。”
“他不会真的把你舅舅他们都扯下水吧?”云嫔现在恨死逆王了!还有那个帮着逆王递消息过来给她的那个宫女。要是她没替逆王捎消息进宫,自己也不会一时头昏脑热,失了分寸与他合作!
十四皇子细细的交代了云嫔。“您为何要把十九拘起来?”
因为儿子把事接过去,云嫔便安下心来,此刻听到儿子问起昨夜的事,不禁气愤难耐的道:“那个死丫头,也不知从那儿学来的手段。竟然拿着剪子威胁我,要我允她嫁衡国公世孙!”
虽已稍稍知道些皮毛,现在听云嫔说,十四皇子也恼了。“她怎么还没死心啊?不是都说衡国公夫人己经在相看日子,打算趁衡国公他们还没出门,先向靖宁侯家下聘吗?”
云嫔重重的捶桌怒道:“就是因为如此。那死丫头才急啊!”
十四皇子皱着眉头,他才不过十几岁,对妹妹这种作为。实在无法理解,看云嫔暴跳如雷却拿不出什么具体的法子来,他只能暗自决定,晚一些找人问问,看要如何处理。
走出云嫔的住处。他没有往自己的住处走,而是走到了十九公主的宫院外。旁边十八公主的院门前,站在几个小宫女和内侍,正朝着十九公主的宫院指指点点,见他过来,讪笑的朝他请安福礼,然后就鸟兽四散。
十八公主和二十公主的院门紧闭,十九公主的宫门虽也紧闭,外头却守着两名内侍,看到他走过来,他们请安揖礼却没让开门,十四皇子也不想进去,进去做什么?进去听妹妹脑袋发昏吵着要嫁人?
吩咐他们好生侍候,他便举步离去,边走边思量着,直接找父皇坦白这事?不成,父皇说不定气头上就把他们母子全斩了,他向来不擅用恼子思考事情,偏偏生平头一遭,就遇上了这么件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他忽地想到了十二皇兄,他自十二岁上,与太子一同北巡后,就因体弱留在宁夏静养,可是他却在偶然的情况下,意外听到父皇身边的内侍说,十二皇兄在宁夏城隐姓埋名投身军旅,这回二皇兄逼宫,亏得他岳父和太子回京救驾,十二皇嫂和十二皇兄夫妻两,分别领兵进宫救父皇,不晓得若是他遇上这种事,会怎么做?
十四皇子身边侍候的小内侍,看主子一脸愁绪,灵机一动帮着出主意,“去跟十一皇兄聊聊?”
“是啊!您向来与汾王亲近,您遇上难事,不问汾王难道要问太子吗?呵呵!!”
十四皇子眼睛一亮,是了,他可以先跟太子说这件事,一来可以向他表明自己并无与他相争的心,二来,父皇近来越发看重太子,若自己先与他说明白,请他帮着在父皇面前解说一二,也许看在他坦诚相告的份上,父皇能饶了他们母子三人!
下了决心之后,十四皇子的步伐轻盈了许多,“走,去求见太子!”
十四皇子离开十九公主宫院后,有一个小宫女悄然自夹道里现身,远远的看了守在宫门前的内侍一眼后,她拔腿就往十九公主宫院的角门跑,角门前也守着两名内侍,她咬着唇不死心的在宫院高墙下绕了一圈,每一扇门外都有人守着,小宫女气恼的一跺脚,飞快的转身离去。
回到薛嫔住处后,她先去耳房找人,耳房里头只有一道孤寂的身影。
“福玉姐姐。”
“你回来啦?”福玉淡笑着招呼她,“怎么样?可见到十九公主了?”
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