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重申了一遍,陈氏缩着脖子宣了句佛号,不敢再乱说一个字。瞧见母亲这幅模样,天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起身回房去了。
小小房里的晚膳刚刚摆上,见他进来,笑着问道:“还没吃吧?快些洗把脸来吃饭!”
见小小恍若无事,笑语盈盈的,天赐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他一路上设想过各种情形,比如小小发脾气啊,或者摆着郡主的谱儿要跟他计较赵李氏骂人啊,又或者冷冷地不搭理他……反正各种情况都有,就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跟以往他回来的哦任何一个晚上一样,先问他有没有吃饭。
天赐默默进去洗脸,左右服侍的青竹紫玉对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看向小小,她却浑不在意似的,只管叫再做个菜来,自顾自地安置碗筷等物,也不叫她们插手。
青竹扯了下紫玉,瞧这样子,自己俩人呆着也不合适,便朝小小行礼退下了。小小挥挥手笑着打趣道:“今日且让你们偷回懒,快些去吃饭吧!”
瞧着她坐在饭桌前,笑吟吟地跟丫头说话的样子,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妻子等着丈夫一同用餐一样,天赐心里的烦闷散了几分,默默坐过去端碗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一时房间里只能听见两人微弱的咀嚼声,并没有说话的声音。
青竹蹑手蹑脚地在外头听了一会儿,听见他们没有争执,这才松了口气,匆匆去扒了几口饭,又跟紫玉两个过来伺候。
半晌,听见小小唤:“来人!”
青竹立刻低了头进去,哪个的脸色也不敢看,默默收拾了离开,紫玉则快手快脚地泡了壶药茶,送进来又退下了。
见左右无人了,天赐皱着眉头问道:“你就不说说么?”
“说什么?”小小给自己倒了杯药茶慢慢抿了一口。
“说说今日的事情,说说你是怎么端着郡主的架子扇了祖母的耳光,又是如何踹了三婶,并将他们赶出庄子的……”天赐说得不快,眼睛盯着小小,极力不做出任何表情。
小小瘪了下嘴:“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问我做什么?”
若是不了解天赐也就罢了,可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赵李氏,天赐对着她吐槽多少桶啊!唉,小时候天赐好像也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学着装模作样了?
天赐不耐地敲了敲桌子:“你就不想解释解释么?”
小小十分配合地摆出高贵冷艳的范儿来:“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是郡主,难道处置一个辱骂我的老太婆,踹一个欲要行刺我的女人,还要向谁人解释不成?”
好吧,天赐忍不住破功了,他一把将小小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亲昵地在她脖子上轻吻:“你就不怕我跟你生气么?”
小小一边笑着躲闪,一边答道:“我知道你不会生气。只怕对赵李氏,你心里更是恨得凶些,不过碍于‘孝字’根本不敢说个‘不’字,更别提是动手了!”
天赐按着她不然她再动,气息也不稳起来:“可是这样对你名声有碍……”
小小被他的鼻息弄得痒痒,某种熟悉的燥热从小腹深处升起,说话也断断续续地:“怕什么?问心无愧……”
剩下的话全被天赐吞进了肚子里,至于沟通到底如何,自然只有他们两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