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擦着眼泪,老鸨子便进来了,见她那副丧气的模样儿,便没好气地说道:“快些把你那眼泪收起来。我们这开门做生意的,最是忌讳这些个。你可是说昨日县令大人青睐你,我才敢说送你过去的。怎么就连郡主和县令大人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灼华一直想着脱身,昨日见自己给县令大人敬了酒,那些官老爷看在县令大人的面子上,并没有诸多为难,自然就起了别样心思,回来便撺掇老鸨子将自己送到安园去。她只想着,既然夫人是郡主,想必架子高得很。县令大人在家里也不如意,只要自己小意儿奉承,温存体贴一些。还怕不能获得县令大人的欢心,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么?
便是真做个丫头,也要比在这青楼里头卖笑得好。
老鸨子也想,自从出了陈公子打死人的事情,这灼华就晦气得厉害。与其强留了她做出一副不开心的丧气模样,还不如送到安园去,便是跟郡主或者县令大人套个近乎也好。却不曾想人是去了,连主子的面都没见着,在后门吹了一早上冷风,又被赶了回来。
那管事的龟公添油加醋的一番话一说。她心里不痛快,自然只能寻灼华发气来了。
听见老鸨子问话,灼华赶紧擦了眼泪起身行礼。怯生生地道:“大概是大人往衙门去了,未得大人同意,夫人不敢让妾身进去吧?”这话说得,连她自己也有些不相信,根本就是让人给撵走的。哪里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说法?
老鸨子皱了皱眉道:“大人散衙,正是楼里生意忙的时候。难不成要歇了生意只为送你过去?罢了罢了,想必是郡主不高兴罢,待下次服侍大人的时候,你自己好生跟大人说说就是。”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一阵喧哗,老鸨子拉开门一看,前头管事迎客的龟公气喘吁吁地跑来嚷着:“妈妈快去前头看看,有两位小姐非要进来,拦都拦不住啊!”
老鸨子笑了:“这倒是个稀奇事儿,居然小姐还逛起青楼来了?”左右一看,不少姑娘都开了门听热闹,便招了手道:“若是无事,前头一同瞧热闹去!”
来的正是墨兰青竹两个。她们俩路上便商量好了,到了摘星楼,一定要把架子派头摆足了,不能堕了郡主的威风,既然郡主想闹大,那还有不容易的?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什么的,她们俩太擅长了。
到了门口,两人扶着小丫头下了马车,便引起了来往人等的注意。这一条虽是余杭的花街柳巷,临近中午了,各种摆着小摊儿做生意的也有不少人,见著名青楼摘星楼前头停了辆富贵气十足的马车,下来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姐,大家的八卦之火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门口正闲坐着磕牙的两个龟公也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上前对正打量着摘星楼的墨兰青竹两人客气地道:“给两位小姐请安,咱们这儿不是姑娘家来的地方,还请小姐们移步吧!”
墨兰便做出疑惑不解的模样:“你们这摘星楼可有饭食?”
“自然是有!”虽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但是龟公还是老实回答,这两位穿着打扮,坐的马车,跟的护卫,瞧起来都不是一般人家,就是不知哪家的小姐如此大胆,置闺誉于不顾,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玩。
青竹也问:“可有歌舞?”
龟公无奈了:“也是有的。”
墨兰便笑了:“那便对了,素闻摘星楼有佳肴美食,歌舞也是一绝,还有一位才艺双全、色艺双绝的灼华姑娘,我们姐妹闻名已久,特地来捧个场!”说着就举步往里走。
这是来砸场子的!两个龟公明白了,对了个眼色,一个跑去请老鸨子,另一个则拦着她们苦苦相劝。
墨兰青竹也不着急,就等着围观的人来,越多越好,才能闹得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