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你,只为自己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什么也多别想,什么也别做,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活着,不要想着……付出任何的代价沈府大丫头!答应我,好么!!”
银桂浓郁芬芳的香味,倾鼻而如,他如美酒香醇诱人的声音,却融血入肉,直达心脾,他双臂如绳索,似是怕她逃脱,牢牢的将她箍住,那样的紧,叫她僵硬的身子浑然一震。
夜凉如水,水面晃荡,晃荡波光中,她看见,自己那单薄清瘦的身子、颤栗不止,自己那原本蜡白的脸、再无颜色。
“不!”她豁然一挣,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双臂被她重重推开,身如赤玉,直直坠地,即碎不悔!
“小离!!”耳边,他高声惊叫,搅乱漫天的银桂!
银桂乱舞,凌霰一般打在她脸颊上,丝丝的疼,缕缕的凉,无边无际的茫然,无边无际的恐惧……他……到底在说什么!究竟……凭什么管我!……到底,我在干什么!我……刚刚到底是在谁的怀里,是谁的声音那样温柔,是谁的环抱那样温暖……他,是那人的儿子,是我杀师仇人的儿子!!
‘啪’的一声,是什么裂掉的声音么,是她的心裂掉的声音么?
身子骤然一阵剧痛,痛的她蹙住眉毛,腹部被谁狠狠的鞭打一下,皮开肉绽般火辣辣的痛,她仓皇低头,震惊,一条冷铁制成的鞭子,如毒蛇一般将她的腰肢缠住,怎么回事?……不及反应,那毒蛇摆尾一动,凶狠阴戾的力道,将她朝着某个方向拖过去……
一身红衣,随风烈烈,冰凉的夜色中,夜离影,被一条泛着阴冷色泽的鞭子,拖着迅猛的朝某个方向倒退,如同一只无意落入毒蛛网的妖娆蝴蝶……
蝶翅扑棱,瞳孔中,是那破碎斑驳的剪影,惊恐慌张、花容尽失的少女们,跌撞着逃开,口中尖叫着,摇摆晃动的狼狈罗裙,丢弃了一地的美丽兰灯……还有那人,一身蓝袍,伏风朔朔,泼墨发丝,逆风扬扬,紧紧追随着她的轨迹,泠然目光中,一轮傲月冽波而起,升于朗空。
“哼!”身后,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哼声,女子,不假掩饰的鄙夷冷哼声,腰间的铁鞭抽离,腾飞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正欲抬眼去看,肩膀却不防一紧,一只手,五指如琵琶勾,狠狠的将她的肩膀勾住,将她托着趔趄站起。
青丝凌乱,眸间,那方九朔正正的落在她前方不远处。
河水,仍涓涓流淌着,河畔,一边,那紫衣女子,一手执着冷鞭,一手勾住夜离影,另一边,方九朔挺直而起,脸色冷然,一双月眸,一刻未曾离开那钳住小离的厉手。
那女子,一张脸孔,冶丽妖邪,没有半分柔情,目光狠毒,一袭紫衣,暗纹交斜错织,闪着阴冷光泽,如蛛丝千万根。
她站在那里,死寂如魂,只是一双阴厉的眼睛盯着方九朔。
方九朔冷然的让她盯着,两人之间,寒气凛冽,暗潮汹涌!
“姑娘何意?”方九朔将她上下打量,并不觉得见过此人,但她挟持着小离,却不发一言的盯着他,明明是冲着他来的,嘴角一扯,声音低沉,却不慌张。
那紫衣女子闻声,眼光一寒,忽然抬起一只手,尖削的指尖,利如刀锋,朝着夜离影蜡白的脸,似要划下。
“住手!”瞳孔一缩,方九朔脚步微微一动,紫衣女子应声顿手,扭头看向他,眉头紧锁,隐隐一缕慌乱,他道,“姑娘这是何意?……在下不记得见过姑娘,也不认为自己得罪过姑娘!”
“爱惜她的容貌?”又是一声冷哼,朱唇一启,那紫衣女子,漠然吐出一句。
怔然,不料她怎么有此一问,双眸迎上她狠毒中透着鄙夷的目光,淡然一笑,轻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容貌自然是爱惜!”
“既然只是这样,那她就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说着,勾住夜离影的琵琶手,毫无迟疑的刺了下去。
闷然呻吟出声,额头冷汗顿时涔涔,原本,夜离影的肩膀被紫衣女子钳住就很痛,不过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当那尖削的手指无情的刺下,骨头错位般的剧痛,叫她再也忍不住了,可恶!方才还能动的身子,现然,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该死的,居然要因为方九朔死了么!心间异样,冷冷一笑,强撑着抬眼望向他,眼睫处,白光一闪,矫若游龙、疾若惊鸿,是月华剑!
“姑娘真是心急,都不让在下说完么?”他手执长剑,却只是对着紫衣女子钳住小离的手,明明在笑,却已然笑的不自若了,月眸映上夜离影的脸,薄唇一勾,他柔然一句,“容貌当然爱惜,只要是她的,无论是什么我的爱惜!”
只要是她的,无论什么我都爱惜!!……夜离影颤颤痴痴的望着他,他那眸,有她的脸,只有她的脸,那样清楚明晰,无所遁形。
“如此才好!”紫衣女子看了夜离影一眼,琵琶手一丝未松,另一只手铮铮举起,冷光闪烁,卷着凶猛残力,鞭子猛然挥出,朝方九朔直面扫去,纹丝未动间,‘啪’的一声,他冰丝月袍裂开一道长口,殷红的血倾衣而出。
“果然是真的,”冷冷一句,那紫衣女子,本就阴冷的面色,忽然沉入暗涌江底,浑身上下,涌起厚重的杀戮之气,那是-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掷出一句,“那你就去死!!”
说着,手中鞭子如毒蛇乱舞,一鞭一鞭,鞭鞭相连,阴狠毒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