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两天,一支裹着厚实冬衣的小队行色匆匆,走在白茫茫的血森里强上酷哥哥。
不知塞西尔跟大萨满说了些什么,塔米是斯沫当仁不让的陪伴者,可连高壮的左将和神秘的右法也出现在这个小队里,让原本就一头雾水的虎妞多留了些神。
他们没有在兽人最熟悉的外围逗留,在一脸凝重的人类男孩毫不犹豫的引领下,直奔血森深处。
看小少爷对血森的熟识程度远远胜于众兽人,斯沫没有再保持沉默,边走边问着:“塞西尔,我们这到底是去哪儿呢?”
“跟我走就是。猫咪,我送个礼物给你。”男孩牢牢抓着虎妞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奔。连兽人都在疾行中有些喘,他的气息却不见半分凌乱。
“搞得神秘兮兮的。你确定奥雷拉阁下准你冒险?”斯沫对小毛头的装神弄鬼有些不可置否,一路幽谧,被白雪覆盖的各色植物也失去了往昔的活力。她只能听到它们微弱的问候,心里暗暗不爽。冬天什么的,果然很讨厌。
塞西尔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埋头赶路。塔米正跟熊人左将聊着修炼心得,听到他们的交谈,也有点不痛快。这小鬼也占着肥猫太长时间了吧?
“喂,越往里走,魔兽越多,高级魔兽可没冬眠的习惯,你别指望我们会分神保护你。”狮族青年说的是大实话。他的任务只有保护好他的女人,这矮冬瓜最好祈祷不会遇上什么意外,万一人类小鬼不幸葬身这里,他肯定不会自责。
“金毛,照顾好你自己吧。这里多的是你没见过的东西,别吓得挪不动步就行。”塞西尔冷哼,语带讥诮地嘲弄着。他没来过血森,却非常清楚那老家伙的脾性。不搞出些烦死人的障碍是绝不会罢休的。
眼见一高一矮剑拔弩张的,斯沫耸耸肩,大事化小地打起了圆场:“哪来你们说得那么吓人啊?我被那复杂的祭奠快弄晕了,嘿,就当出门散散心。”
塔米一听虎妞这话,嘴角微扬,“也不怕吉尔叔叔听到了。又说你对兽神大不敬。”
瞟了眼正欲发脾气的熊人左将,斯沫讪笑,“我这不是诚实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么?”
“哼。小斯沫,别以为做了神女,就能胡说八道!兽神在上,原谅这口无遮拦的臭小妞吧!”左将吉尔瓮声说着,死命瞪了顽劣的伪神女几眼。
“吉尔,头儿都不介意神女大人心直口快,你这真是瞎起劲儿啊。”罩在宽大斗篷中的右法悠悠开口。打趣着相交多年的伙伴,引来左将一顿捶胸顿足。
兽人们正闹得欢,没再说话的小少爷突然停下脚步,神色肃穆地说着:“就是这里。”
哈?什么情况?斯沫环视着白茫一片的林间空地,笑意一敛,“我们走了近三百里路,找的就是这个?”
塞西尔点点头,在空间戒指里嗡嗡震动的瓶子不会说谎,他要送给猫咪的小礼物,就藏在厚雪掩埋的地底。
塔米不知道一个人类凭什么在属于兽人的血森中大放厥词。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看那小鬼不爽,是因为斯沫无保留的信任。对小屁孩信赖有加,还没吃够这个大亏么?!
他刚想阴森地开口讽刺两句,凭空响起的低嚎让狮族青年圆耳一竖,墨绿眸子圆瞪,他大声喊着:“铁脊地龙!”
曾经让狮族吃尽了苦头的庞然大物赫然出现,缓缓从四方汇聚,本来就不宽敞的树林因为它们的到来而变得越发拥挤。斯沫暗暗叫苦,难怪这方圆都没魔兽的踪迹。敢情是有这么一群骇人的大家伙在出没啊……
不少于十头铁脊地龙现身,高大的熊人左将也变成了小不点。区区十人的小队纷纷掏出了战斗武器,压根来不及对接下来的硬仗抱怨。
斯沫将塞西尔护到身后,对皮糙肉厚的巨型碉堡也很是头疼。把青霄弄出来。顶多能夺三只铁脊地龙的性命,剩余的……她看看身边的小猫两三只,有些后悔没开个大部队过来。
“该死的老东西,用这么不顶事的四脚爬虫守卫,坑谁呢?!”一直维持着淡然形象的小少爷怒了,可他怒的点,让身边所有兽人都恨不得狠揍他一顿。
警惕地望着那些刨动前蹄的铁脊地龙,斯沫嘴角抽抽地一把拽过想冲出去的塞西尔,低喝着:“别胡闹,它们一抬脚就能压扁你。”
“安分待着!”塔米怨念丛生,口气极度恶劣。对付一只铁脊地龙都够呛,何况是一群。这不省心的人类矮冬瓜,真是要老命!
轻蔑地望着如临大敌的金毛,塞西尔挣开了虎妞的手,那个印着奇异花纹的瓶子就出现在他小手里。瓶盖被他轻轻打开,男孩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念出了一段谁也没听懂的咒语。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色快速地汇集到男孩身边,扬起了他烟灰紫的头发,吹得身上昂贵的大衣簌簌作响。
大家伙们突然停止了欲扑的动作,齐声呜咽着,前脚一弯,噗通地跪了一地。被乱卷的气流吹得眯起了眼,斯沫费力仰头,空中兀然出现了一个醒目的血色图纹,一朵妖艳的血蔷薇怒放于世。
塞西尔站在那朵散着无限死气的血蔷薇下,神情冷漠。他真不该相信死不正经的老亲王,这么低等的生物也配镇守在血族的圣物么?
“弑神者说,黑暗才是永恒!”
男孩漂亮的小嘴终于吐了句众人能听得懂的话,斯沫一惊,低头看着说出古怪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