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贤侄啊!”她忍不住低叹道。
“刚才说的那些规矩也同样适用于你。”
沈临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也没有回头,只是突然驻了足。
跟在他身后两步之遥的简慈,思维尚停留在“贤侄真是好哇!”这个关键句子上,以至于一时没刹住脚,怀揣着满腔感激整个儿贴上了他的脊梁……
自然状态下的肢体行为往往容易受到情绪的直接影响,既是满腔感激,简慈这一贴就难免有些过激——对于一米八的年轻男人的背来说是不痛不痒,可对于一米六的年轻女人的鼻子来说就颇显悲摧了。
简慈的两只手,一只捂着异样酸疼的鼻子,一只摁着刺痛不堪的眼睛,连着那只没被一阳指扎中的好眼,一齐往外飙泪。
想到撞上他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简慈越发替自己的鼻子不值,愤然地一边怨这段去洗手间的路异常艰辛,一边揉着鼻子用唇语诅咒他得香港脚。
一路叽叽歪歪地跟着他到了走道拐角,他再次蓦然收住脚步。
简慈有了前车之鉴,后来跟得没那么近了,是以沈临风第二次“突然停顿”的动作没能再连累她的鼻子阄。
他回过头,看她一脸警惕,不觉弯了唇。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调整了一下,抬起下巴朝拐角里侧指一指,“到了,你去吧。”
女洗手间门上挂着象征女性、同时代表金星的符号。简慈回过头用独眼一瞧,对面的门上果然挂着象征男性、也代表火星的符号。
她有些不解——用这么洋气的符号也不怕人不懂?即便是她,看到这样两个符号也得先想想才能分得清。光天白日的,挂在洗手间这样敏感的地方,就不怕有人进错了门么?
沈临风瞧她左顾右盼,一脸诡谲,淡淡道:“通常能在青瓷视觉上班的人,不会分不清这两个符号。”
简慈觉着也是,这家公司洋气么,声随心动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一“哦”完就觉得囧大了,赶紧垂下脑袋伸手推开女洗手间的门。
沈临风的声音却不紧不慢地再次飘过来:“喂——哦”
“呃?”
简慈独眼扫向他,见他的目光缓缓滑向地面自己的脚,问:“你怎么知道我就这么点儿东西是从香港带过来的?”
简慈一愣,不明他所指。
隔着一条短过道,她眯着尚且安好的一只眼睛看他,隐约可辩那张俊逸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这才猛然悟到自己刚刚跟在他身后诅咒他得香港脚的事儿。难道是不小心咒出声儿来了?!
她大骇之下刻不容缓地冲进洗手间,把门关得“砰”一声响。
看她慌张遁去的身影,沈临风终于发出一连串愉悦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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