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在一个农家上了药,又换了衣服。那件大红老虎服虽脏了,却被她包在包袱里放好。陵墓里的东西太贵重,一样都不能带出来,这件衣服就留着做个念想吧。毕竟十几年的恩情,以后再不见面,她还是有些不舍的。
顾相宜也换衣服,问她:“你打算去哪儿?”
李浅道:“先找个地方养好伤,然后去接倾国,再和他找个清静的地方过一辈子。”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你那好弟弟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
顾相宜冷哼,“因为……他心里想要的东西,你永远给不了。”
倾国的心思李浅也明白,但又舍不得放弃,便求他送一封信到花家,或倾国真不肯与她走,便也罢了。
顾相宜没点头也没摇头,李浅只当他默认了,换了个脸嬉笑问:“顾兄,你打算去哪儿,回家吗?”
顾相宜冷笑,那个家其实不回也罢。这些年他在外面做了许多事,为了某人的野心几经生死,可他们却没一个关心他的安危,只会逼他做更多的事。
或者整个家族只有他娘还会管他生死,其余的不谈也罢。
在这个农家待了一日,第二天去送信的人也回来,带来花倾国的一封回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姐姐保重”。
李浅暗叹一声,若不是现在伤重又不方便在京都露面,她真的很想去问问他为什么。或者对花这个姓,他的执着要远远多过她吧。
对顾相宜施了一礼,“多谢你了,你的救命之恩,浅永生不忘,他日有用得着的地方,但请开口。”
顾相宜冷笑,“你能记着最好,我最想做的就是杀了齐曦炎,你要愿帮忙,我倒不介意。”
李浅忙道:“这事就恕不奉陪了。”
“言不由衷的丫头。”他哼一声,嘴里虽说着不管她,却还是留了些银票。
推门出去,却又转了回来,扔给她一个小瓶,“这是忘忧散,你要想把以前的事忘记就服下它,记得最多两勺而已,否则你就变傻子吧。”
李浅咧了咧嘴,失忆这种事还是不做的好。
她留在农家养伤,月余后伤好了,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心里想着以后李浅这个名字也不能叫,花姓她也不喜欢,干脆随母姓方,以后便叫方倾城好了。
她刚拎着包袱出去,一抬脸突然看见顾相宜站在院门口,背靠着门框,好像个门神一样。
他也不知从哪儿来,一身的风尘,神情也有些落寞,看着竟似憔悴了许多。
她故意惊叫一声,“顾兄,你这是实在太想念我了吗?”
顾相宜哼一声,忽的抢过她的包袱扔到身后的一辆马车上。
李浅叫:“喂,包袱里没钱。”
“谁要你的钱。”他撇撇嘴,直接拽着她的脖领子往车上拉。
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么急切,她也不知他要干什么,死拽着车门不肯上,嘴里嚷道:“你这要抢人吗?抢人也没你这么抢的。”
顾相宜撒了手,双手抱肩睨着她,“你这是要跟我谈条件吗?好,咱们谈,我救你一命,你帮我做件事,咱们就两清了。”
李浅知道他这么急的找她肯定有事,不过哪有不说清楚就这么走的,还有这叫什么谈条件?这分明是威胁。
可是看他这么急,她也不想难为他,只道:“谈不谈条件无所谓了,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