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不要紧,明天你就跟着彭长老忙运河的事,务必把荆州到江州这段河段包到顾家手里。”
“诺。”李浅应着,心里却道,这老头真是打得好主意,荆州到江州可是土地最肥沃的地方,商业也最发达,更是整条运河的中心,横贯南方几条河道,南方的船只要想入京,第一关就是这河段。
看顾家这意思,让他们打消这念头恐怕不可能了,可怎么把这事搅合黄了呢?
出了门还在琢磨,眼也没看路,突然觉得身上一疼,似乎与某个人撞在一起。
她一抬头见是个漂亮姑娘,刚想致歉,那姑娘已经大骂起来,“哪儿来的野人,你没长眼吗?”
原来是个疯丫头,李浅不理她,绕过她想走,却见那姑娘身形一动已闪在她面前。
“我是顾朵朵,你是谁?”她高昂着头,宛如一只骄傲的母鸡。
顾朵朵?似乎刚来这儿的时候其阿鲁就提过一句,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暗恋顾相宜的小丫头。此刻见她一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更笃定了心中猜测。
只她这会儿哪有心情应付一个小丫头,突然一指她身后,叫道:“夫郎,你怎么回来了?”
顾朵朵慌忙回头,她则趁这机会溜之大吉。前面确实来人了,只可惜不是顾相宜,而是一个扛着鱼竿的老头,一见顾朵朵还笑着打招呼。
等顾朵朵反应过来哪还有李浅的影子,她不由气得大骂,怨不得彭大叔说这丫头鬼的不得了,现在看来真是不错了。居然敢耍她,她顾朵朵也是有仇必报的。
李浅回到她的小屋,早有人给她屋里放了饭菜。在这儿就这一点好处。每天有人做给她吃,吃完还不用洗碗。
她洗了手,正准备吃饭,突然发现桌上的碗盘都是空的,或者那里原本是有食物的,只是不知被哪个混蛋给吃了,只留下几片菜叶和几滴汤汁。
“娘的。”她怒骂。见过偷东西,可没见过连饭都偷着吃的。
“大姑娘家家的留点口德好不好,不就是一点饭菜,难不成你还想打人不成?”床帐后钻出一个人,嘴里发出“啧啧”之声,仿佛她是多么要不得的粗鲁人。
李浅一看见他,立刻跳起来一拳打过去。这丫的还有脸敢回来。
顾相宜也没躲闪,任她在他脸上制造了一块淤青,轻叫道:“你打完就算了,别太张扬了,我是偷偷进来的。”
李浅撇嘴,“顾家防守这么严会没人知道你进来?”
顾相宜笑道:“也不是没有,其阿鲁知道,不过他答应只帮我瞒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就会跟族长报告,所以咱们只有十二个时辰时间想怎么逃跑。”
“你既然走了。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答应回来的。做人怎么能不讲信用。”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什么讲信用的人。她冷哼一声。所有紫衣卫当中,顾相宜绝不是杀人最多的,也不是最狠毒的一个,但绝对是最反复无常的一个。他这会儿跟你说的话,你完全不用当真,因为过不了多少时候他会换成另外一种说法,自己吃的自己吐。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顾相宜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名声一般,可这次却是真心想回来救她的。那两条腿好像跟不是自己的似地,安置好母亲就玩命往这儿跑。
既然他回来了,再给打跑了就太不值了。李浅不想再跟他计较下去,只问他可有主意带她出去。
顾相宜道:“这次出去也是运气好,碰上当年我娘的一个朋友,送个人皮面具给我。”
好大方的朋友。李浅一阵欣喜,问他,“你娘的朋友,是男的女的?”
“男的。”
她点头,暗自猜测这八成是花姨以前的老相好,或是追求者,否则普通朋友哪会那么大方?要知道人皮面具可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尤其还要照着特定的人脸面做出,更是难得。
顾相宜哪知道她想什么绯色念头,掏出面具在她脸上比了比,道:“因为时间紧急,就做了八成像,不过得演一出好戏,叫人觉得我带这人出去没问题。”
李浅戴上面具,发现镜子里的人很熟悉,很像刚见的顾朵朵。若换成别人她没信心,不过对于这个顾朵朵,多少还是有点把握的。
她早有了主意,对顾相宜阴阴一笑,“这事好办,不过少不得要牺牲一下你的名节了。”
顾相宜咧嘴,他有名节这回事吗?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顾朵朵找上门,李浅就先叫其阿鲁带口信,说要见她。
顾朵朵来得倒也快,她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只是还没等她发难,李浅已经上前一把揪住她,声泪俱下的指责她不知廉耻,勾引她夫郎。
顾朵朵大怒,“你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因为李浅的哭嚎,本就不大的小屋前聚满了人,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小村落长久封闭,难得看回热闹,大家都饶有兴致地盯着,还有的跑去长老处送信,再到后来,族里的彭长老和沈长老也都来了。
李浅看时机差不多了,装做作样地骂了一通,然后掏出一封信掷到她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上面字字句句全是思念,一口一个朵朵妹妹地叫,难得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顾朵朵展开信一看,上面果然是顾相宜的笔迹,除了问候妻子倾娘之外,还特别提到了她,问朵朵妹妹可好,还说很是思念朵朵妹妹。
顾朵朵只觉心脏快要跳出腔外,她激动得无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