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个都觉自己不可能熟睡的人都睡的跟死猪一样,还是丫鬟的敲门声把他们吵醒的。
方袭人慌忙起身,恍然间才发现自己换了地方,她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适应自己已婚的事实。
或者早习惯了时不时就见到楚天歌,居然在看到他光裸的上身,没当斥叫起来。还神情自若地跟他打招呼,“侯爷,早。”然后提醒他记得穿衣服。
楚天歌有些好笑,难得她还是从前那乐天的心态。
新媳妇入门在第二日都要去向公婆敬茶,再见见家里的长辈亲戚。方袭人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也不知盛昌公主看见娶进门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会怎样?
“放心,我娘人很好。”楚天歌适时的做出一个夫君该有的劝慰。
她瞪他,谁想他娘人好不好,她是怕把老人家给吓坏了。
在看到方袭人的一刹那,盛昌长公主的嘴张得好像能吞下个鸡蛋,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她就奇怪自己儿子怎么突然就说想成亲,还央她去凤城侯府提亲,还说不想叫人知道,要悄悄进行。
她以为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世上好女人多得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可到现在她才清楚,原来吊死的人还是会吊死,只是吊死的方法不同而已。
回想前几日的情形顿感无奈。她很兴奋的拜访了侯府夫人,说明了来意。方家一听楚府求亲,还是长公主亲临,自是倍感荣幸。
侯夫人笑着问侯爷要求娶的是哪个娘子,还把一些待嫁的娘子叫出来让公主相看。
也就在那时长公主才想起自己光顾高兴了,竟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儿子到底想娶的是谁?所以被问及此,她很有些尴尬,然后在相看了几个娘子后。最终还是决定还是回去和楚天歌商量一下。
对于婚事,她这个做娘的说出来都让人大笑,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竟没一个是她能做的了主的。本以为楚天歌会挑三拣四,百般不如意的。可他对此事的回答竟然是:“无论哪个都行,只要姓方就好。”
于是,她按照儿子的喜好,挑了胸最大,腰最细的那个,但那个绝不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李浅的女人。
方袭人跪在地上捧上一杯茶,她却没喝。侧了侧身也没受她那个头,反而站起来对一旁笑得灿然的楚天歌冷声道:“你跟娘出来一下。”
楚天歌掸掸衣襟,对袭人安抚一笑,然后跟着长公主脚步而去。
他们一走,大厅里十几双眼睛顿时全停留在袭人身上,让她很有一种被tuō_guāng了晾晒的无助感。
大厅里坐着驸马爷,楚二爷,楚二夫人。还有几个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楚家兄妹们。有些头碰头的在窃窃私语,或者也不算太小声,根本很想叫她听见的音量嘀咕。“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是个庶女,公主不满意吗?”
旁边一个道:“那怎么可能,庶女也是公主亲自定下的。”
“真是奇怪了……”
方袭人也很奇怪公主反应太大,就算对自己不满意当面提出来就好,何必要背着人母子两个谈话?不过听这些楚家姐妹的私语,她已经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倒霉的庶女应该是方宝玲了。
盛昌长公主推开厢房的门,手指还在微微颤着,她花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楚天歌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已经想好承受后果了?”
母亲那么聪明的人,只看一眼恐怕就知道他做了什么,甚至要做的是什么。楚天歌叹口气,轻声道:“孩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长公主一脸痛惜之色,“天歌,你别玩火。你斗不过那个人的,无论斗心眼还是斗权势你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让他知道她在这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楚天歌苦笑,这会儿他八成已经知道了吧。但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夺人之妻吧?
他知道自己对她过于执着,也过于奢望了,可他不甘心啊。若没试过争取就放弃,那不是他的风格。他在赌,赌自己能先一步得到她的芳心,那么便是有再多的困难,那也值了。还有齐曦炎不是笨蛋,他一不贪赃枉法,二不谋朝篡位,想叫树大根深的楚家倒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他还真不相信,他能做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
“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总归不会让家族受损就是。”
盛昌点点头,他能明白就好。孩子大了有些事情自己也管不了了,她是个开明的母亲,只要儿子高兴,总还是愿意尊重他的意愿。只是男人面对感情就会不理智起来,还真不知道这以后要怎么收场。
对曾经的李浅,她不是不喜欢,只担忧多过于喜悦,倒显得喜不起来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现在,她只希望上位那个一贯冷静的侄儿,可千万不要不理智啊。
叹了口气,回到大厅,这次不等方袭人斟茶,自己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对傻呆呆站着的她道:“好孩子免礼吧。”
方袭人“啊”了一声,心道,她还没跪下呢?
楚天歌知道母亲这是不肯接受这个媳妇,又不想叫她太难堪,便也示意父亲照着一起做。
楚驸马一向惟公主之命是从的,也跟着做了一遍,末了还递上一个红包。
他们这样,方袭人还不知该不该跪接,正犹豫呢,楚天歌已经代她接过,塞进她手里,笑道:“这是改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