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冯朔和崔月都不说话,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把目光转向沈致。
这个时候沈致若不明白,就是十足的傻蛋了,他把大殿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连连磕头请罪。
李浅却不相信这样的事是他做出来的,沈致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说人闲话,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
她看向冯朔和崔月,问:“是这样的吗?”。
冯朔要说,后面崔月紧紧拽住他的袖子,能感觉到那只手是多么颤抖。他与崔月有亲,乃是他表姨家的独子,素来疼爱倍加。而这一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要拿他们开刀的,一不小心小命就玩完。他若交待出崔月,他必死,可沈致却不一定。
早在燕州他就看出沈致与这位娘子关系不一般,沈致眼中的情意更是抹都抹不掉。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崔月松了口气,忙道:“确是如此。”
李浅是什么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八成是有人不愿认罪,上她这儿搞一出陷害大戏了。
这事齐曦炎肯定也知道,只是他不点破,故意让这个误会成形。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惩罚沈致都不行了。齐曦炎的心思再明显不过,想通过此事看看她是不是对他有情。
谁说男人不小心眼,她的男人尤其甚啊……
惩罚沈致是可以,但也不能让这两个小子好过了。她微微一笑,对小路子道:“跟皇上说,宫里夜冷少三个烧火的,就让他们去御膳房做些事吧。”
“诺。”小路子去后不久,回来回禀,说皇上准了。
今天是三十,晚上还要包饺子,御膳房里是最忙的。不过找三个男人留在宫里,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就是这样荒唐的事,皇上居然准了,让朝中大臣难免嘀咕,皇上这是宠人宠的太过了吧?
齐曦炎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今天宣誓所有的目的已经得到,下一步她进宫便畅通无阻了。
李浅说的是三个,而不是一个。小路子让太监过来领人,冯朔和崔月也不敢说不去,祸是他们闯的,能保住脑袋已经是天赐了。
他们去后不久,宫宴也结束了。齐曦炎走了进来,凑近李浅问,“你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把汤婆子往怀里拢了拢,道:“今天的事原本也没什么,你何必动气?”
“讨厌别人拿你做话题。”他说着摘掉头上的冠冕,甩手扔给小路子。这东西戴一晚还真有些压脖子。
李浅好笑,她这辈子就是别人的话题,从在他身边开始就被人说闲话,幼时说她是蠢货的跟班,“货蠢”一个,长大了就是冷血魔卫,偶尔聪明一点也是脑子进水的结果,再然后是他的弄臣,他的相好,到现在未婚生子的**女,其间的话题从未断过。有时她也很纳闷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闲话能被别人说。
而且……似乎他才是那个话题的制造者吧。这个罪魁祸首的家伙,若没有他,她会安安静静的活着,直到老死,又怎么会惊心胆颤的过这二十年?
可是很显然这位话题制造者的皇帝,并没意识到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反倒坐在她对面,对她这个受害者说着,外面那些人是多么无聊之类的话。
李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听着,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原来是个话唠呢?
两人说了会子话,听到小路子进来禀报,说皇后娘娘和荣嫔想进来瞧瞧方娘子。
齐曦炎皱皱眉,“跟她们说方娘子身体不适,不便见。”
李浅却想,她是什么身份,这般拒绝皇后,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混。她道:“让她们进来吧。”
齐曦炎不好驳她,挥手让小路子去请,片刻后冀皇后和荣嫔进来。
两人今天都是盛装打扮,对皇上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李浅早在她们之前就站起来,此刻微微一福,“给皇后娘娘,荣嫔娘娘请安。”
冀皇后笑道:“妹妹觉得怎么样,胃里可舒服些了?”
妹妹?其实她比冀兰还大几个月呢。她笑,“多谢娘娘,浅娘好多了。”
“妹妹有了身子要多注意,七个多月的胎若是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
荣嫔也道:“是啊,不小心掉了,可就不好了。”
不知为何,看她的笑,李浅总觉很虚伪,也不知是不是以前曾听过她和凤城侯夫人对话的缘故吗?感觉她根本不是好人。
几个面和心不合的人在一处寒暄几句,好容易送走她们,耳根子也清静许多。她不由看向齐曦炎,若是能把眼前这最唠叨的请走就更好了。
宫宴后外臣,外家的夫人娘子都走*了,她也没必要再留下去,跟他提了句说要回去,齐曦炎却根本不肯。
“今天是三十,陪朕一起守夜吧。”颇有些可怜的眼神看她。
他希望三十这天与她一起过,以前的每一年都是如此,也只有去年没有,但那一晚的孤独让他无法想象,他已经不能忍受没有她一起度过的新年了。
皇上不下旨,她不敢走,或者她本身也不想走。回到太傅府又怎样,那里毕竟不是她的家,而且她与他才是最亲近的人。他是她的夫君,是以后要携手一生的人。
“好,我陪着你。”就像以前所陪伴她的每个日日夜夜一样。
晚上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齐曦炎吩咐御膳房做些炖品送上来。御膳房的火今晚是彻夜燃着的,不一会儿炖品就送上来。
李浅放下汤婆子,坐在榻上围着一床被子喝炖汤,这是一品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