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忽然记起,当初齐曦炎就有意请这位大师在钦天监研究天文,好险没跪下来求。bin惑当然,跪也是她跪。虽然人家最后也没同意吧……
经他们一提醒,她便想起这段过往了,那会儿她说要认师父,可是把月天大师吓得够呛的。
“走吧,去趟华天寺。”她拍了拍手,这一大早上的,也该准备点吃的吧。
华天寺在京都的远郊,离京都城也不算太近。
一路上李浅都胆战心惊的,生怕碰上西鲁王的刺客什么的。等远远的看见永山,更觉心跳加速,他们昨天被砍得胆战心惊的地方,似乎离这儿不远呢。
她吸了口气,问紫衣卫,“昨天的事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吗?”
“属下不知。”皇上特旨昨日的事不许外泄,别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
李浅也猜不透齐曦炎是怎么想的,按说西鲁王谋反,应该昭告天下才是,为何非要隐瞒起来呢?如果不是他偶尔犯了病,就是下一步还会有周密计划。而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犯病的时候比天上的太阳还少。
叹口气,沿着山道拾阶而上,华天寺就在这永山之上,这里环境很僻静,轻易看不到人烟。上一次来时,齐曦炎还曾经笑称,若在这里能看到人,多半是狐狸精了。
她则笑着回道:“那一定是个女狐狸精,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她是女人,对着她的脸笑得颇为怪异,“朕倒宁可那个狐狸精是你。”
想到此,李浅的心一颤,这才一天的功夫,她竟然有点想念他了。
齐曦炎,你到底在哪儿?
他们上到半山腰。忽然听到有人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情歌,
“投我以木瓜,
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
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
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
永以为好也!”
那歌声悠扬动听。还带着点山中的空灵,听起来甚是悦耳。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天下有情人,最后求的都是这个“好”字吧。
他们走过一条石砌的小道。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小亭,木质的凉亭,带着几分被风催日晒的惨败。
此景此景。听着歌声。坐在凉亭里小憩未尝不是美事一件。只可惜心境使然,想超脱是超脱不了了。
“你们是谁?”
突然一个清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传来,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小道上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公子,虽是一身布衣粗衫。可那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是仙人吗?
有那么一刹那李浅冒出这个念头,想过之后连自己都觉好笑。可他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像要乘风而去。
她拱手一礼,“这位公子请了,咱们是来拜见月天大师的,敢问大师可知道?”
那公子问:“你是何人?”
“在下李浅。”
“男人?或是女人?”他盯了她一刻,突然回眸一笑。
李浅心中一震,‘回眸一笑百媚生’,没想到竟会在个男子身上应景了。
他能感觉出她是女人,那说明她身上女性的一面终于复苏了吗?心里有几分高兴,对他点了点头。
可那公子却皱了皱眉,嘟囔了句,“我不喜欢女人——”
合着这是个断袖吗?李浅咧嘴,可惜这会儿实在没空管他的性向问题。
她道:“咱们要找月天大师,请公子让开点。”
那公子侧身站到一旁,李浅从他身前走过,见他突然用手捏住鼻子,仿佛她是什么腌臜事物。
她大为恼火,真想踢他一脚,直接踹到山坳里得了。可考虑到这是人家的地盘,只能强行忍住。不过还是坏心的身体向前凑了凑,把他熏个跟头也是好的。
公子果然吓一跳,虽没摔个跟头,却是连退了三步才住了身。
李浅哈哈大笑,大跨步向山上走去。耳边还听那公子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上到山顶,也便看见华天寺。
这是一个很小的寺庙,可就因为小,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因是春夏时节,那树甚为挺拔苍翠。
这会儿才是早上,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显得格外美丽。
进到大殿,却发现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别的寺庙都是香烟缭绕,络绎不绝的朝拜者,可单就这里一年也不见来个人。
紫衣卫在里面转了一圈,都大为惊叹,“娘娘,你确定这里是有人住的?”
这些紫衣卫每回唤她娘娘时,都是咬着后怖叫的,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笑出来。
他们这位主子,实在没半分娘娘样,与她在一起时常会忘了她的身份,下意识里还是把她当成曾经那位不着调的首领。
李浅当然确定,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只不过现在更破烂了而已。
这座寺里只有月天大师带着一个小沙弥两人住。他们进殿时,只有一个小沙弥,坐在蒲团上念经。他看着比两年前长高了许多,但是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