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环萦拿指头一点霍韵的眉心,道:“你在一边瞧了半日的,怎么还瞧不明白,张家姐姐要来了,那里还有袁瑶的机会。”
霍韵似懂非懂的,“这话又从何说起的?”
冯环萦神神秘秘道:“当年太太瞧张家姐姐那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的,只可惜张家姐姐早早便定下了人家,太太才作罢的。你想,如今张家姐姐被退了婚,二哥哥又刚和离了,别人许是会嫌张家姐姐是被退了婚的,太太那里会的。”
霍韵立时就欢喜了,“你是说,我娘想让我二哥娶张姐姐?”
“如今看来,是□不离十了。”冯环萦肯定道,又看向西院道:“那位想扶正?可笑,我们就等着瞧那位希望落空吧。”
说罢,两人笑着走了,没瞧见刚好从西院出来正回东院的宋凤兰和宋婆子。
等冯环萦和霍韵走远,宋凤兰和宋婆子才出来,宋婆子道:“这消息可不得了,大奶奶可做顺水人情,告诉二奶奶的。”
宋凤兰去冷笑道:“哼,无知。虽说二爷被夺了差事,可到底还是中宪大夫,所以里头这位二奶奶依旧是四品的恭人。想越过她去成正房正妻,少说也得大她一级,有淑人的诰命。可就张家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别说得淑人的诰命,就是得恭人诰封和这位二奶奶平起平坐都难,想也知道是行不通的。我要是把这话当回事说给这位二奶奶听,少不得被贻笑大方的,就这二位没见识的自以为魔高一丈了。”说完,一甩手绢就走了。
霍榷没了差事,赋闲在家,除了晨昏定省,便一直陪在袁瑶身边,不是弹琴下棋,便是陪着袁瑶到院中走动。
只今日也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袁瑶只见霍榷的面色不对,还未来得及问,霍榷便出门了。
眼看起了二更,仍不见霍榷回来的,袁瑶不禁惴惴。
“奶奶,香汤已备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青素轻声道。
袁瑶收回往外张望的目光,顿了一会子才点头。
青丝和青雨紧忙上来搀扶袁瑶,青梅则跪在炕边的脚踏上给袁瑶穿鞋,罢了,四人才随着袁瑶慢慢走向碧纱橱里。
关好窗户,掩上槅扇,四个丫头这才小心地为袁瑶解去衣物。
袁瑶又出神了,霍榷虽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到底也不会在她面前慌张过的,今日却露了惊慌,可知是非同小可了。
现下府里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可一时都还闹不到明处来,想来也不是家里出了事儿。
既然不是府里出了事儿,那便只是朝中了。
按说朝中的大事儿,就只在边关和胡丹即将一战的镇远侯霍荣了。
袁瑶失神间,竟然未发现四个丫头都已退了出去,一双指节纤长的大手正代替了她们,为袁瑶退去衣裳。
当袁瑶只余下芙蓉色的亵裤,和五彩绣牡丹的肚兜。
背上如细瓷一般的肌肤,被印上略温润的一吻,袁瑶立时全身打了个机灵,忙忙回头,见霍榷恋恋不舍地从她背上抬首。
霍榷从后搂住她,两人一同抚上袁瑶圆滚的肚子,不禁又在袁瑶的肩上落下一吻。
袁瑶颤了颤,面上红了个连腮,只是她感觉到霍榷的不安了,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霍榷也不瞒她,道:“押送往阵前的粮草又被劫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之关键。
但如今粮草被劫,阵前将士食不果腹,如何应战?
“是谁劫走的粮草?”袁瑶又问道。
“胡丹。”霍榷有些气自己有心而无力,“朝中早便有人奇怪胡丹大军迟迟不见踪影,原来是早分了兵,绕开关防打劫我粮草,釜底抽薪。”
袁瑶道:“那朝中可有对策了?”
霍榷摇摇头,“如今首要是再筹集粮草送往边关,不然等到胡丹大军正式压境,我军定不战自败。”
“可国库粮草也是不足。”霍榷不时也会跟袁瑶说朝中的事儿,所以袁瑶知道这些。
“乡绅土豪多有积粮的,可怕是银子也买不来。我让韩塬瀚想朝廷提议,发动这些人捐粮,朝廷再给予昭告天下表彰,他们最缺的正是这样的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