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顿时为难地看看手里燕窝粥,“可太太嘱咐,一定要让两位小姐趁热用了这粥。”
青玉坐檐下坐凳栏杆上懒懒的不想动,不耐烦对青素道:“你就去传句话,用不用听两位姑娘的意思就是了。”
青素掀开帘栊往里问了句,让知秋进去了。
知秋进去没一会便出来了,借擦绣鞋上的灰蹲门口,竖耳朵听到里头的动静,就听见袁瑶道:“……那你帮我将信交给大表哥……”
见青玉狐疑地看着她,知秋这才起身走了。
来到上房,韩姨妈正歪在炕上眯着,知道知秋来回话了也未睁开眼,“可问清楚了,小姐她为何怒气冲冲的?可是在宫中受了委屈了?”
知秋站在门口,回道:“奴婢进去时,大小姐倒是没事了,正和表姑娘在悄声说梯己话。”
听说女儿已经镇静了下来,韩姨妈也放心了,随口问道:“都在说些什么?”
知秋一时迟疑了,眼神不定地看看正给韩姨妈捶腿的郑嬷嬷,又看看韩姨妈,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也没听清,只……听到表姑娘说……说让小姐私下里偷偷帮忙带什么东西给……给大爷。”
“什么?她竟然敢私相授受。”韩姨妈乍然跳了起来,又惊又怒的,“她自己不要脸面勾*搭男人便罢了,竟敢撺掇巧儿帮她做这等伤风败俗下三滥的事,若是被宫里知道,如何了得。”
郑嬷嬷听了也觉得大事不妙,道:“看来得趁早收拾她了。”
韩姨妈激动道:“就是拼上我的名声,也不能再让她留在府里教坏了巧儿。”
郑嬷嬷刚要附和,可转念一想又道:“太太千万不可,先别说这还是没影的事,这会子去了不但打草惊蛇了,还让巧姐儿给怨了。”
“那你说该如何?”韩姨妈恼得很。
郑嬷嬷想了会子,“这事儿倘若利用得当,”又意有所指的瞥向后罩房的方向,“可连那娼妇也一锅端了,还能让老爷看清大爷也不过是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最后还能将周家给表姑娘的房契和银子提前到手。”
韩姨妈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赶紧问道:“怎么办?”
郑嬷嬷神秘兮兮道:“当然是当场人赃俱获了……”
……
袁瑶话虽那样说了,可救周家又谈何容易。
可要是周广博肯从如今的地位之上退下暂避风头,就能暂且避过祸端。
可周广博不惜脸面攀上南阳伯这一系,可见是不会轻易退下的了。
如今看来,只有去职丁忧方能让周广博从朝堂之上退下。
以周老太太的身体……周广博丁忧是迟早的了,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以皇帝对周广博的宠信,就算周广博要丁忧也会下旨夺情起复吧。
因此,如何不让皇帝夺情才是关键。
而在退下后也并非无虞了,要确保无后顾之忧,就得靠丁忧去职前的经营了,幸好现下周广博圣恩正隆。
在思索对策的这几日,袁瑶总觉得几道莫名的视线,可抬头去寻便又不觉了。
几番如此,让韩施巧觉得袁瑶心不在焉似的,不由得声调拔高了些许,“就这么白眉赤眼的拿本书去,没点别的口头?”
袁瑶回过神来,低声道:“我们这般终究是有违礼制,自然是越少能予人权柄的,越好。”
韩施巧翻翻手中被内折了几页的书,外观像是夹带了什么在里头。
“你确定大哥和霍郎能懂?”韩施巧很不确定道。
袁瑶点头,“霍大人看了便会明白。”
虽如此说,韩施巧却还是带着犹豫不决拿书出去了。
而在韩施巧离开后,那些视线便撤了。
今日的内院静得有些违和,就连平日里头喜欢在穿堂口玩耍的小丫头们也不见了。
韩施巧见韩塬瀚还没到便拐到上房的门前,问守在帘栊外的丫头,“太太可是歇着了?”
丫头屈膝行后,回答道:“回大姑娘的话,太太和姑奶奶出去了。”
韩施巧怔,白韩氏今早来她是知道的,只是这两人什么时候又这般好了?
“老爷呢?”韩施巧又问道,因今日韩孟休沐。
丫头又回道:“前大街的掌柜来了,老爷在前院书房听他回话。”
见都不在内院里,韩施巧不由得松了口气。
韩塬瀚进内院来了。
虽说只要自自然然地将书给韩塬瀚就成了,可韩施巧做贼心虚还是将刚才的丫头和知秋一同支去倒茶,方敢走过去将书递给韩塬瀚,并小声道:“这书能救周家。”
韩塬瀚一时未想明白,低头却发现这是先头自己借给袁瑶的书,瞬时又明白了。
她还是放不下周祺嵘吧。韩塬瀚淡漠的脸上现了黯然。
韩塬瀚沉默得让韩施巧着急,大哥这到底是明白不明白?
正着急着,不知郑嬷嬷是从那里出来的,一把夺了韩塬瀚手中的书,又听到从本应空无一人的西厢房传来韩姨妈的声音,“老爷,如今人赃俱获,可不是妾身红口白牙诬陷的。”
韩施巧和韩塬瀚扭头去看,就见韩孟和韩姨妈从西厢房出来。
韩孟一脸怒色,唇上的两撇八字胡微微抖动,暴喝便脱口而出了,“两个不知长进的畜生,还不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埋头码字不想说话都不行,我就四个评论而已,jj还要屏蔽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