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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完成。第三六回天灾人祸(五)

只如今非同寻常,袁瑶知绝不能错纵了。

偷偷留下房里的花各一朵后,袁瑶就让人将放霍老太君屋里的花草都一概搬走,并勒令一张叶子都不许出现在霍老太君屋里。

霍老太君身边的一个婆子就道:“二奶奶,不是老奴多嘴,如今老太太病在床上,每日就指着这几盆兰花解闷的。老太太这要是醒来,见没了这些兰花,还不知道怎么样的。”

袁瑶道:“老太太如今别说有心思看花的,就是安坐着都不能顺气的。只是小时听家中长辈说,病弱之人不好同花草一室的,花草亦是有灵性的,日夜吸取天地之精华。平日里你若是好好的还罢了,若是身上有个病痛的,那些个花草就连人的精气都吸了去了。我年轻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可事到如今,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那婆子还要说话,袁瑶又道:“再说了,花我又没让人丢了去,老太太先看再抱来就是了。”

这下婆子也无话好说了。

说来也巧,这花搬走没一日,霍老太君三剂药调服下去,又有了好转的迹象。

众人脸上这才有了喜色。

袁瑶便将那些花拿给霍榷瞧,又一一说了名称,才道:“伯爷,这花都是老太太喜欢的,有些原就放在老太太房中的,这些个贝母是后来太太拿来放屋里,给老太太把玩的。”

听到提起霍夫人,霍榷的眉头就发紧。

袁瑶接着说道:“只是说来奇怪,我今儿将这些花花草草都一概让人拿走了,老太太病那么恰巧就好转了。”

霍榷想些什么,袁瑶自然明白,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悄悄地将花都给了霍榷。

“所以,我想让伯爷拿这些花去给人瞧瞧,到底是一个什么功用的。”袁瑶道。

霍榷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就把花都收。

霍老太君被人下毒是家丑,霍榷不好将东西拿到别处去给人瞧的,便寻了机会到范府去给范德海瞧了。

范德海也是爱兰之人,起初见霍榷竟然折了这些个兰花来,实在是痛心不已,还发了好大一阵脾气的。

可等霍榷说清缘由,范德海这才仔细地瞧了起来。

“这里头怎么有这东西的?”范德海捡起其中的一朵,皱着眉问道。

霍榷也看着范德海手里的花,问道:“这贝母怎么了?”

“贝母?”范德海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笑道:“没错,是有叫贝母的,不过是草贝母。”

霍榷怔了怔,“草贝母?这……草贝母同平常里的川贝母、土贝母一类的有何不同吗?”

范德海道:“不同?何止是不同的,一个是能救人的,一个是能杀人的。”

霍榷就觉着猛地吸入了冷气一口,“先生可否仔细说话?”

范德海捋捋长须,道:“这草贝母,在南边也称山慈菇,味苦,性温,有毒。曾有人将其当做是川贝而误食丧命的。”

霍榷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要是只放在房中做观赏之用,又会如何?”

范德海道:“此花气微,却有粉性。而小儿同年老之人气道最是娇气脆弱,经不住这毒物的刺激,常常会引发……”

说着,范德海止住了话了,似乎想到什么了,一把抓住霍榷,问道:“这花可是你们老夫人屋里的?”

霍榷僵硬着颈脖,很缓慢地点了点头。

“快,这东西可不能在老夫人屋里久留的。”范德海急忙道,“老夫人已年迈,更经不得这些毒物,久而久之定会因毒发窒息而亡。”

霍榷除了不住地说,“花搬走了,幸好搬走了。”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回去的路上,霍榷的理智和亲情将他来回折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对霍夫人早起了疑心,他知道霍荣亦是,可但事情红果果地摆在他面前了,他又难以置信了。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祖母,他该如何才好?

且若是霍荣知道,霍夫人定是活不了了。

霍榷混混沌沌地回了威震府,他连去告诉袁瑶的气力都没有了。

袁瑶要是问起,他该如何说的?

说他亲娘竟然是蛇蝎心肠,大逆不道地要毒害他的亲祖母?

霍老太君的病在慢慢好转,霍荣的心放下了大半,可霍榷却越发沉重的。

这事儿霍榷谁也没敢告诉,只暗暗派人盯紧了霍夫人。

霍夫人要打理镇远府里的庶务,每日只傍晚的功夫过来瞧瞧的。

发现屋里的花草都部件是,霍夫人自然有问起过的,只是袁瑶回得很好,霍夫人没的道理,又怕过于明显,让人疑了那些花的,便也不敢多强硬的。

可自从有了上回依兰花的事儿,霍夫人也是吃一亏长一智了,记住教训了。

一见那盆草贝母被人移走,霍夫人立时就拿了来烧毁了,不遗半分把柄给人的。

只是这般一来,霍夫人的毒计就不能成了。

“多事儿的袁氏。”霍夫人恨恨道。

霍夫人心道:“这老太婆一日不死,就一日压在我头上不得安宁。既已如此,我更不能饶了这老太婆,她不死不休。”

翌日,霍夫人将霍荣送出门去,又料理了些府里的琐事,巳时让人准备了车马,要出门去。

霍夫人的马车才一出镇远府,就有人去回了霍榷。

而霍荣早上从镇远府出来,才到的提督衙门,就见早有人在里头等着他了。

是祯武帝要召见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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