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霍夫人这回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在脂粉铺后门上另一辆马车时,让来追霍榷的霍荣误打误撞给瞧见了,结果就这般注定了。
霍荣远远地缀在那辆青灰帷幄的马车后头,就见霍夫人的马车一路从后街奔城外去了。
出了城门又一路往北去,到了一处花木葱茏的人家庄园前停下来了。
也不用车把式上前敲门,霍夫人自己下了车就去敲了那庄园门。
少时院子里就有人来开了门,但门也不开全了,只一道缝,可见这里院子里的人十分谨慎的。
而开门的人见是霍夫人,这才将门大开了让霍夫人进去。
霍荣这才瞧清楚了开门的人,是个黑壮的妇人。
等霍夫人进了门,黑壮的妇人又探头出来让霍夫人的车马停后头去,别在这招人眼的,便又掩上了门。
霍荣从藏身处走出来,沿着那庄园的墙走了半圈,寻到一处里头没人声传出的角落,就翻墙而入。
一入庄子,霍荣就觉着不得了。
霍荣自认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竟都不识得这院子所种的这些个花草。
有些长得颜色十分鲜艳像是花,却无比之大,还恶臭漫天。
有的长得十分狰狞,还有似牙齿一般的钩子,且还会动。只见一只蝇虫飞到上头,那草两扇叶子就猛地合拢,把蝇虫困在里头再出不来了。
就在霍荣愕然于这些奇异的花草时,就见传来人声。
霍荣连忙将自己的身形隐在一株树后,瞧着霍夫人被一长相十分猥琐的男子引着往这处院里的上房去了。
也是霍荣命大,他所躲的这株树正是恶名昭彰的见血封喉,一滴树汁渗出落他身上。
一来是隔了衣物,二则霍荣身上并无伤口,不然再高明的大夫也回天乏术的。
霍荣悄悄潜近了上房,静静听着里头说话的声音。
“……草贝母虽有用,却到底也打眼,只要一被人拿走了,就没得作用了。”
这声音霍荣听了二十来年了,没有不熟悉的
说话这人正是霍夫人。
霍夫人话才说完,又听一男人声音的道:“这可是夫人您当初这么要求的,最是神不知鬼不觉了的。”
“可我没想到,我婆婆身边的人会是那样不顶用的东西,竟然连盆花都看不住的,让我儿媳妇给说丢开就丢开了,害我前功尽弃。”霍夫人满是恨恨道。
霍荣立时面上就阴沉了起来。
“那夫人的意思是,再要一盆草贝母,还想要别的了?”男人嗤笑道。
“如今我也等不得慢慢来了,你这可有什么立时就见好歹的?”霍夫人是狠下心来了。
男人道:“有,保管神仙都难救的。”
“真的?”霍夫人问道。
“夫人同我是多少的交道了,还信不过我的?”男人道。
霍夫人却冷哼了一声了,“信你?当年你还不是信誓旦旦同我保证你那婆娘郑道婆绝对死透了的,可却让我发现了她不过是被毁了容貌,躲在南山寺里做姑子了。”
男人讪讪笑道:“那只是意外,俗语有说,人有错手,马有失蹄的不是?”
“得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保管是神仙都难救的?”霍夫人催促道。
里头的猥琐男人从药柜子里取出一把干花来递给霍夫人。
霍夫人瞧了瞧,“你给我金银花做什么?”
男人笑道:“这可不是金银花,可也正是许多当它是金银误食,没命了。”
“这般厉害?”霍夫人半信半疑的。
“这东西叫大茶药,可要是我说了另一名儿,夫人定也听说过的,就叫断肠草。”男人道。
霍夫人倏然害怕的将干花都丢地上了,怒道:“混账东西,这么毒的花,你怎么就给我碰了?”
男人道:“夫人莫怕,这东西若不吃了进去,无碍的。只是要是吃了一星半点的,保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的。”
霍夫人还在使劲地擦手,“那你给我多些,这回我不但要让那老太婆一命归西了,再栽到碍我事儿的袁氏身上,这样我才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