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青鸾完好无恙的重回到女宾席,俞婉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俞大夫人即使拉住俞婉,阻止了她的失态。

俞老夫人冷冷的凝向杜青鸾,重重一哼!这丫头,算她命大!

俞氏则瞬间握紧了拳头:杜青鸾没死,说明……贤贵妃那里出了问题!这青鸾这个践人,怎么次次这么好命!

而坐于俞氏身侧的杜青鸾,则眨了眨眼,无比天真无辜的说道:“母亲,您怎么瞧上去脸色甚为不好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死了我才会舒服!俞氏心底几乎失声尖叫出来,但面上却只能拼命压制,再压制!强笑道:“我没事……”

杜青鸾这才放心了些:“母亲没事便好,咱们府里画屏已经病了,若您再病了,可真真让女儿担心呢。”

俞氏脸色一变,心口几乎立刻一痛,狠狠闭上眼睛,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大姑娘有、心、了。”

歌舞升平罢,十二位容貌身段极佳的舞姬莲步轻移退开,永和公主拍了拍手,笑道:“多谢各位贵客今日到访,今日宴会主要是为沿海受灾渔民募款,以解灾民燃眉之急,请各位慷慨解囊。”

在座都是高门侯府,即便是为了颜面,也断没有瑟缩的道理,纷纷募捐,捐千两纹银者有之,捐前朝价值连城的名画者亦有之,直到俞婉起身,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只红漆镶金的锦盒,当众打开,当盒子打开的刹那,所有人都为之侧目,发出惊诧的赞叹声。

俞婉得意的扫了周围一圈,道:“我要捐的,就是这个!”

只见那锦盒之中,竟是一尊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观音!这观音双眸轻闭,眼带慈悲,直鼻小口,神态端祥和蔼,手捏兰花,轻握佛珠,栩栩如生,仿佛默念着普世救度的经文,线条简洁流畅带着飘逸之感,仿佛腾于云雾之上,气质更是超凡脱俗。在场有识货的人,立刻惊叹一声,认出此物:“这不是前朝皇宫中丢失的那尊碾玉观音么?”

这世上玉观音极多,名贵者也不乏,但是哪一樽也比不上这件!这件碾玉观音乃前朝大家冯漠北收山之作,从采玉到绘图到雕琢再到最后的成型,足足花了十二年之久!传闻有人出价一万两黄金冯漠北都没卖,最后被皇家看上,冯漠北竟因舍不得而拒了皇家,最后冯漠北突然被告发窝藏逆党,满门抄斩,而这尊碾玉观音则被充公收入了皇家宝库。这一宗案件便成就了史上“怀玉之罪”的由来!

而这件隐世了百年的宝物,今日竟得以见天日,叫人如何不惊!立刻有人赞叹起来:“果然是平西候府大小姐,出手真是阔绰啊!”

“是啊是啊,这样的宝物价值连城都不为过,俞婉小姐竟然舍得捐出,真是心善啊,还生得如此美貌,不知以后哪家贵公子,或者皇子有幸得俞小姐为妻……”

接受着众人的赞叹艳羡甚至是嫉妒,俞婉眼睛朝着杜青鸾轻蔑一扫,道:“不知道青鸾姐姐,你要捐什么?”她自信杜青鸾绝没有碾玉观音这样的宝贝,所以她特特的当众提出来,专门为了给她难堪!彻底将杜青鸾的气焰打压下去!敢跟她平西侯府作对,简直不自量力!

果真,众人的目光扫到杜青鸾身上。

杜青鸾微微一笑,道:“表妹这样的宝贝当世也找不出第二件了,我可没有。”

俞婉得意的冷笑一下,鄙夷的望向杜青鸾。在她眼里,杜青鸾浑身上下都冒着寒酸气,根本不配跟平西侯府相提并论!

却见杜青鸾继续道:“我有的不过是个救助灾民的法子,不知公主殿下嫌不嫌弃。”

救助灾民的法子?永和公主听了突然来了些兴致,全场捐的不过是些金银罢了,提救助的法子倒是第一件,她立刻道:“什么法子?”

杜青鸾突然将一杯酒倒在小桌子,只见那琥珀色的酒液立刻倾洒了一桌,青鸾指着桌上的酒道:“若此桌为沿海渔民,这杯酒,便是洪灾。沿海地区地势偏低,一旦海浪飓风便亦吞没城镇,造成数以万计的灾民死亡或者流离失所,前朝最大一次洪灾,竟造成数十万灾民无家可归,最终形成重大动乱,前车之鉴不得不防!今年灾害可捐款救济,但若年年如此,再富饶的疆土也无以为继,因此,唯有建立海堤防止洪灾才是上上之计,当然,堵不如疏,同时可在沿海建立大坝,干旱之时可蓄水以解内陆之旱,而洪涝之时亦可放水解灾。而现下无家可归的灾民,亦可派去建坝修堤,同时也可防止灾民暴动,岂不一举数得?”

这法子前一世洪灾之时,煌夜晗十八位谋士绞尽脑汁想出,最后凭着这计得了满朝赞叹,皇上也自此对他青眼有加。这一世他还未提出,恐怕是在等最有利的时机,但是——杜青鸾心底一笑:这次他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任何能报复煌夜晗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永和公主听了竟是眼睛发亮,她不是平庸女子,未出嫁时就连文帝也赞过她聪慧,只是没想到杜青鸾一介臣女竟然有如此智慧,立刻抚掌道:“妙极!本宫这就命人将此计呈给父皇!杜大小姐听说上次便智解旬国姬婴丞相棋局,今日一睹风采,果然不一般!”

在场的人,有些听得一知半解,有些则是醍醐灌顶,都对杜青鸾侧目而视,赞叹不已。众人看看谦虚镇定的杜青鸾,再看看刚才骄傲的站出来献宝,得意非常的俞婉则显得哗众取宠,极为浮夸了。

俞婉一口银牙狠狠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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