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接过一支送信的飞镖打破,面孔上带着明显的激动:“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俞家大老爷被皇上停职了。.”
杜青鸾点点头,眸子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兵不贵在多,而在奇!俞家人千防万防,但绝对料不到她会反其道而行之,她相当好奇,当俞信被得知被革职时,该是多么精彩的表情!
樱桃也有些激动:“那小姐,平西侯府是不是快垮了?我们要不要再加一把火?”从大夫人到二小姐,再到平西侯府,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死了绝不可惜。
杜青鸾摇摇头,回过身道:“说‘垮’这个字,还太早。别忘了咱们这位陛下,目标是要做千古明君的,所以平西侯府下一步不会垮,反而会施以恩德,并且是天大的恩德。”
皇上不是已经将俞信停职了么,怎么还会施恩呢?樱桃跟紫衣对视一眼,似乎没弄懂自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您不是……”
杜青鸾提起毛笔,在宣纸上缓而稳的落笔:“你们且等着看吧。”当最后一笔书完,白色的半江宣上落下一个浓墨重彩的恩字。
果然,三天后传来消息——皇上将一名俞家从旁支过继入长房的嫡女,赐婚给五皇子煌夜明为正妃,大婚半个月后举行。一时间寂静了数日的平西侯府门槛被几乎被踏破,俞家失宠的消息不攻自破。五皇子那是什么身份?四妃之一的慧妃之子,将来即便继承不了皇位,亲王的封号也绝对少不了的,皇上竟然将俞家旁支一名过继来的女子赐予五皇子为正妃,这是什么?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啊!这说明,皇上给足了平西侯府颜面!
然而杜青鸾在看到这封请帖的时候,唇畔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皇上在捧,并且会继续将俞家捧大,甚至捧到天上!但是别忘了有句话叫:捧得越高到时候摔得也越重!俞家看似风光,其实实际上权利已经在无形中被皇权的刀削得七零八落,俞信现在只挂虚职,俞家二房是户部文职,油水丰厚却触摸不到实权,整个偌大的平西侯府只剩下平西老侯爷一人在西北军支撑,但老侯爷一人能撑多久呢?这就是咱们这位陛下的厉害之处!他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去你的肉,一边还给你无数金银珠宝,让你只有谢恩的份,到最后只要等老侯爷仙去,平西侯府这棵屹立了百年的大树就彻底垮了!
厉害!实在是厉害至极啊!
二十年前的明德王府败落得实在太难看了,几乎引起一场对当朝质疑的浩劫,更引起朝臣的动摇之心,皇上绝不会让那件事再发生第二次,所以这一次,他要做的只是煮沸一锅水,然后将平西侯府这只青蛙,完完整整的丢进去!这就叫,帝王之策!
而这个过程中,她只要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好,不是么?
与此同时,杜画屏弑母咒父之罪也判出来的,因顾着杜家体面乃秘密审讯,最后罪证确凿处以极刑!
老太君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真是前世冤孽啊,罢了,既然脱胎在我们杜家,好歹我去送她一程吧,青鸾,你随我一起送她一程吧。”
杜青鸾抬起头,“奶奶,您的意思是……”
老太君缓缓抬起头,那双苍老的眼睛似乎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果决:“无论如何她也是咱们杜家一条血脉,我不希望她在刑场被百姓围观,污了咱们杜家的名声,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杜青鸾亲自伸手扶老太君起身,垂下眼睑。18e1a。
用来关押重刑之犯的天牢建得格外森严,如同一只铜皮铁骨的笼子将人关在里头,如同黄泉之下审判的地府,处处透露着阴森寒气。经过了三道守卫,杜青鸾才扶着老太君走近关押着杜画屏的牢房。狱卒得了打赏的银子千恩万谢的上前开了牢笼,提醒道:“郡主,老夫人,这里面关押着的便是了,不过小的斗胆提醒两位一句,进去可千万小心着点,里面那位……疯得会咬人。”
杜青鸾点点头:“多谢。”
牢门刚打开,便嗅到里面一股阴寒的霉味,到处弥漫着一股腥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腐烂气味。似乎听到开门声,杜画屏尖锐而沙哑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放开我!放我出去!你们这帮践人,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杜家的嫡女,杜大学士是我父亲!平西老侯爷是我外祖父!赶快放我出去!你们这帮瞎了眼睛的,我没罪!我是未来五皇子妃,日后我一定要砍了你们的狗头,快去找五皇子来!我要见五皇——”
杜画屏撕裂而疯狂的声音,在一眼见到杜青鸾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那张阴暗中肮脏而狰狞的脸僵了僵,顿时扑过来,若不是栅栏挡着,已经掐断杜青鸾的脖子:“践人——践人!杜青鸾你这个践人来干什么!我要杀了你!”
一旁老太君不悦的皱起眉,拐杖用力击在地上道:“住嘴!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真是死不足惜!”
杜画屏到这时才注意到老太君的存在,整个心神晃了晃,疯狂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用力的捂住自己没有一根秀发的头,像溺水的人一般手透过栅栏用力伸向老太君,眼泪已经刷刷滚了下来:“奶奶,奶奶您来救我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从前我都知错了,我好歹是您的孙女儿啊,求您救救我……”
前一刻还恶毒至极,要人性命,下一刻就恍如变了张脸哭得梨花带雨,老太君早看穿了她令人厌恶的人前人后两副嘴脸,沉声道:“既然知错了,那就承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