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这么一说,倒笑了,拿帕子掩口说道:“哎呦,这么说来,这大太太竟是个好的。怎么偏叫人说成那样儿,若是今儿我来这府上,还不知要误会到什么时候去?”
同她说话的那人拈着几个松瓤,正吹着细皮儿,听见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府里的人你还不清楚,她们家老太太自个还常说什么这家里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这大太太出身不好,又不得她们家老太太喜欢,下头的奴才岂有不编排作践的。像那些打骂克扣的话,一听便是底下奴才嚼的舌头,你想啊,似她们府里这等有爵位有官职的人家,虽说有嫡庶之分,但面上总是一碗水端平的。这府里的大老爷是个什么人,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称不上宠妾灭妻,却也是个贪花好色的,姨娘丫头不在少数。这大太太要是打骂庶子,克扣姨娘,那些贱蹄子能规规矩矩不漏一个字,早告到那位老爷跟前了,这大太太能落个好儿。纵是这大老爷不管,这府里还有个老太太呢,岂能饶了这大太太?一听便知道,是那等子没见识的人编排出来,说不得还有那些贱蹄子的功劳呢。”
说到姨娘上头,这些女眷心头都恨的牙痒痒,也是,能过来给王夫人贺寿的女眷,都是正头娘子,对于小妾这种抢自己夫君分自家产业,还要讲究吃喝穿戴的生物自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凭什么老娘带着嫁妆嫁过来,辛辛苦苦操持家业,生儿育女,到头来,就因为男人在一个贱货身上睡了几夜,就要长年累月的给月钱给分例,这都是钱啊!
再万一生个孽种出来,这家业还得给那孽种一份,凭什么啊!
这些贱蹄子还不如窑姐儿呢。
至少窑姐儿还是明码标价,睡一夜该多少是多少,不谈感情不打折,也不用担心窑姐儿会抱个孽种上门来分家产,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谁知道是哪来的种啊!
不过恨虽恨,这面上的贤良淑德却还是要的,甭管这些女眷是不是心里盘算着回去扎小人钉木头,这脸上都露着端庄的笑,绝对的笑不露齿。
瞅着侍候的丫头,提着水壶出去了,先前说话的女眷又笑道;“说来也是,按说这大太太相貌为人不差,怎么就不得这府里老太太喜欢?可是子嗣上不大如意。”
吃着松瓤的那女眷,倒了一杯温茶,略抿了一口,方说道:“这大太太几月前才生了个姑娘呢,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这洗三满月皆未大办,对外说的是姑娘生来体弱,这大太太身子也不大好。可今儿你瞧瞧,这大太太似个不好的样儿么?”
说了这话,那个女眷放了茶盏,又砸了咂舌道:“这二太太的寿宴,今儿你是见着了,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可这府里正经的嫡女……啧啧,难怪他们家大老爷往日在外头说他们家老太太偏心呢。”
先前说话的女眷想了一回,笑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孙子孙女儿又多,不稀罕这一个也是常事。倒是他们家大太太,在这二太太的好日子里,也不知避讳些,行事也太小气了。”
“哎呦,也不知内情,谁知道呢。我瞅着这大太太出来的方向,倒像是她们家老太太的院子,方才不是说哪家诰命来了,请了她们家大太太过去吗?怎么这诰命刚走一会儿,这大太太就哭着跑出来了。”
说着这话,那个女眷倒勾起了几分好奇心,左顾右盼了一回,瞅见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小丫头,提着灯笼经过。忙忙走到窗边,笑说道:“这不是尤大奶奶身边的万儿姑娘吗?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那小丫头回过头来一看,见是族中的一个奶奶,忙忙躬身叫奶奶,笑回道:“我们奶奶今儿留在这边歇息,让我回去取几样东西,备着她晚上使唤。”
那女眷笑了一笑,见着无人注意,忙压低了嗓门,鬼鬼祟祟道:“我方才瞧见这府里的大太太,哭着往哪边去,人问她也不回,可是怎么了?”
“这……”万儿连忙摆手道:“奶奶可别问我这个,叫我们奶奶知道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那女眷一笑,撇着嘴说道:“我和你们奶奶是什么交情,你还不知道,就是眼下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她也是一样,无非是迟早而已。”
万儿听了这话,不禁为难起来,思忖了一阵,方开口道:“我告诉奶奶,奶奶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在外头替我们奶奶跑腿,听着老太太屋里,说了一会儿家常,就听见二太太大骂大太太,说什么没人要,贱蹄子,恶□,老太太骂了二太太两句,似乎又说了大太太什么,大太太就哭着跑出去了—一”
作者有话要说:ps:我家亲爱的让我做她伴娘,我答应下来了才想起,偶这一年肥了十几斤,然后我还打算这个月去拔牙,于是一笑一个牙洞的胖子伴娘,我家亲爱的绝对会记忆犹新一辈子,我不想毁她婚礼啊!
有什么办法能在一月内减掉二十斤肉啊~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