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远处的公鸡还没有叫,许家安醒了,伸着懒腰,坐了起来,感觉身上有东西滑下,是昨天买的棉布捡来的麻烦娘子。
为什么会搭在身上的?
抬头望着远处的江何氏和江子奕,应当是这两人给自己盖上的吧!
早上天气还是有点点凉,将棉布拿起,想轻轻地搭在江子奕身上,刚走了两步。
江子奕以一种反射性,神经质的速度突然坐了起来,双眼没有焦距地向四周看着。
许家安给吓了一跳,直直地后退了两步。
“安安?”江子奕开口,焦距对准了,双眼的神采,回来了。
“早啊!吵醒你了?”许家安轻声地问。
江子奕揉着眼,意识不是很到位地摇了摇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没有,我也醒了,你要去那里?”
“到外面梳洗。”
“好,一起。”
“你睡多一会吧,自己去就好。”
江子奕没说话,只是摇头。
许家安将手中的棉布放下,找出昨天以一文钱买来的梳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到了小溪边上,脱下鞋子,刚走了两步,衣服给拉着,回头,“我只到边上,水很浅的,没事,你看着,不然一起下去?”许家安提供着方案。
江子奕点点头,在后面盯着,看着许家安洗脸。
许家安再一次发现,江子奕又忘记穿鞋子了。
洗了脸,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着,将头散开,梳着。
从水的倒影里看到江子奕就站在身后,闭着眼,头一点点的,看样子,还没有完全睡醒。
之前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是什么事能让一个贪睡的年纪的小孩,一听到声音就会醒。是他在怕什么吗?
梳顺了头发,许家安还是想编成麻花辫子,但是编麻花,得上手举着一个比较长的时间,上一次就编了很久,这一次也不会太快。
小手指,绕着头发,分了几束,左搭右,右搭左,没几下,手就开始麻了。
动了一下手臂,累哦!
要不要等一下,休息一下。许家安考虑着。
一只小手,搭上来了,是江子奕。
将许家安之前编的都散了,拿起梳子,重新梳顺,然后分束。
许家安有点惊讶,他会梳头?
“小奕奕,你会梳头!”许家安用的是肯句,因为头上的手的动作很纯熟。
“母亲教的,母亲有空,母亲就会给我们梳,可是她要做很多事情,后来她教我了。”
“哦,母亲要做什么事?”
“有时候给人家洗衣服,有时候捡柴,采果子,有时候挖山薯,有时候摘野菜。。。。。。”
一个贵妇会做这些吗?
“倒夜,扫街,帮别人挑东西,。。。。。。”
这是一个女人做的吗?
“乞讨,跟人打架,保护我们。。。。。。”
这一年,他们是怎样过的?
许家安沉默了。
辛苦了。
许家安在心里说了一声。
回过神,江子奕已经收手了,头已经梳好了。
是一个双丫髻。
头发全部都听从指挥,顺滑,贴服,没有心生旁骛地同外露面。
转着头,比麻花更方便,走到水边,对着倒影看了看,左右对称,大小合适。
对着水,笑一个。活脱脱的古时跳皮小丫头。
“很好看,以后我的头就交给你了。”许家安很满意,今后咱要摆脱鸡窝,向美丽前进,下决定似的,对着江子奕说。
江子奕点了点头,应了。
看着江子奕乱蓬蓬的头发,许家安招了招手,一脸的奸笑,“我也给你梳一个!”
江子奕坐下,许家安站着。
先用梳子梳顺。乌黑的头发很粗,很直。
然后将头发全部抓起来,向上梳,手不够大,抓不全,短的,细的,碎的,不听话地往下顺着,怎么也不到指定位置上呆着。
如果有发蜡,发乳就好了。
没有,也没关系,咱有清水。
然后,江子奕的头湿了,是全个头都湿了。
许家安还是梳不到一个古式的男装包包头。
垂头丧气!许家安放弃了!
江子奕笑了。
接过梳子,两三下就将头发往上梳好了。绑上头绳,固定。搞定。
摸了摸许家安的脸,“安安还是一样,不会梳头。”
那个笑容是由心里发出的,有一种名为安慰的东西在里面。或者他是因为看到以前那个许家安而有感而发的吧!
回灶边,许家安指了指江子奕的脚,江子奕脸红了,低着头进屋穿鞋。
由于昨天晚餐没有剩下什么,所以今天同样是做蛋饼,向江何氏问早,然后打水给江何氏梳洗,一起吃早餐,将昨天腌好的猪肉挂在屋檐边上,然后背上东西拿上竹矛子,进了竹林子。
林子里采了竹笙,有十多个,然后两人合力找了八个竹笋,将两样东西分成两份然后就往家里走,远远地,就看见方南和方北。站在空在上等说。
四人碰面,方南第一句话,“你们一早去那里了?”
许家安指了指后面的竹林子,没说话。
因为她看见方北再一次看着江子奕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子奕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不过与昨天相比的是,他今天早上洗了脸,梳了头,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而且江何氏没有将他的脸弄成黄黄的。
白皙的皮肤,晒了这么多天,一点也没有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