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虽然王越说不要告诉钱文仲知道,不过钱灵犀连钱敏君都告诉了,又怎会瞒着一家之主?钱文仲后来思来想去,觉得他虽与高杰有私怨,但此事毕竟关乎朝廷,属于正事,这才同意了钱灵犀在暗中追查。
他在官场多年,知道想要参奏此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一定要有真凭实据,而他虽是兵部主事,却只能干活,管不了查帐。但房亮虽然位卑官小,工作职责却正是文书与记账。眼下军里人不够用,让他们知府衙门也参与进来了,所以钱灵犀才私下把此事给房亮也透了点消息。不过怕连累了他,钱灵犀只让他注意钱财变动,至于其他异样就不要管了。
房亮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孰重孰轻。眼下收割是九原头等大事,把这些顺利完成了,再要弹赅谁,怎么弹赅再说。只是想想钱灵犀新得的马,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他早打听到那日抓着他的袖子说长道短的是谁了,先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就算他要立威,陷害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做甚么?可后来,在知道钱灵犀与邓家糖厂的关系,还看到他送给钱灵犀的百灵鸟时,房亮的直觉让他隐隐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看钱灵犀姐妹今日身上簇新的骑马装,明显不是九原的货色,是出自谁的手笔,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他心下焦燥,那马鞭便挥舞得更急了些,身后的长随跟着有些吃力,却还以为主子是一心要快点在公事上立功,好博个前程,他身为下人,自然也是一门心思盼着主子好,自己也可鸡犬升天的,于是咬牙跟上,并没有抱怨半字。可他哪知主子心里真正着急上火的另有其事?
钱灵犀姐妹俩回了家,还来不及把猎物带到石氏面前炫耀一番,石氏就笑吟吟的高举着一物,“灵犀,你们家来信了。”
是么?钱灵犀喜出望外,衣裳也不换就进屋拆信。信是钱扬武写来的,也不知这小子怎么这么有心,居然想起给自己写信了。
可等到看完书信内容,钱灵犀的脸色变了,岂止是难看,简直是愤怒!
然后,情不自禁的开始掉眼泪。
石氏吓着了,“这是怎么了?”
钱灵犀一字没说,只把信递了过去,钱敏君凑到母亲跟前一起匆匆看过,俱都无语了。想劝她的话也全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的陪着她,一起掉眼泪。
当天夜里,天一黑,钱灵犀就迫不及待的进了空间,“丑丑,快出来。”
“不出来。”别扭的幸伙还以为是饲主又要拿小女孩的衣裙来蹂躏他,躲在大青石里藏得极紧。
“快出来吧,我家出事了,快帮我把我彩凤姐姐召唤出来。”她说着,语音里都带着哽咽了。
丑丑吓了一跳,很少见到他家饲主这么难过的时候,难道真是出事了?
只在钱灵犀的手心拍一道灵符,丑丑告诉她,“只要彩凤姐姐睡着了,就会立即进来的。”
钱灵犀牢牢握着那张灵符,蹲在灵泉旁焦急的等待。丑丑肉肉的小手托着两腮,忽闪着纯真的大眼睛陪着她。
这孩子近来明显懂事多了,眼里似乎也藏了些心事,只是在钱灵犀面前掩饰得很好,让她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