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日头都偏西了,家里静悄悄的,几个闺女小子没瞧见一个,只有林氏神色不太自然的迎上来,“回来啦?”
“是啊,孩子们呢?”钱文佑一面喝水,一面问起。
林氏想说不好说,“出去了,过会子就回。”
哦,钱文佑没有多心,他可累坏了,喝了水歪在椅上眯着,跟林氏商量,“你说,咱家这地到底种什么好?粮种现在这么贵,种了实在是没什么赚头。”
“你做主就是。”林氏素来就没什么大主意,更何况此刻一颗心更全给儿女拴着,就更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钱文佑未免有些不满起来,“什么都是我作主,你就不能发表点意见?”他虽然大男子主义,但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想找个人商量商量。
可林氏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急了,“那你问我,回头我要说得不好,你又该怪我一个妇道人家乱出主意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顶门立户的,这些大事不归你管,还归我管么?”
“唉,我这是对牛弹琴!算了算了,做你的饭去吧。我到屋里躺会儿,好了叫我。”钱文佑甚是不耐的抬腿进屋了,把林氏一人撇下,怄得眼泪汪汪的。这凡事都听他的,以夫为天,怎么也成了错?
“我们回来啦!”钱小妞活泼泼的拎着小筐,蹦进家门。她今天任务完成,心情大爽。兼之额外得到些福利,更加的阳光灿烂。
“娘,您看,这是什么?”献宝样的把小筐送上,里面有五六条筷子长的两三种河鱼,还有小半篓虾,都跟她的人一样活泼泼的,招人喜爱。
“哦,看见了,一会儿烧给你们吃。”林氏勉强挤出个笑意,偷拿衣袖抹了把眼。
钱灵犀不觉诧异,“娘,您怎么哭啦?”
“没事,我给你们做饭去,你哥哥姐姐呢?”
“他们都在后头停车卸东西。娘,您到底怎么了?”
林氏不想说,却在女儿的一再追问之下,自觉更加委屈了,忍不住抽抽噎噎的抱怨起来,“你爹嫌我没用!可种地这样的大事,我怎么敢乱拿主意?”
钱灵犀听她絮叨明白了,眼珠子一转,把林氏拉到厨房,低声问,“娘,您猜我们今天在杜叔家里,看到谁了?”
看到谁跟她有关系么?林氏不解。
钱灵犀神秘一笑,“原来杜叔家有个妹子还没出嫁呢,见到我们就不住口的夸赞咱爹英勇神武,很崇拜他呢!你可不要告诉爹,小心他太骄傲了。”
如果说钱文佑的死穴是好面子和江湖义气,那之于林氏,就是几个孩子和钱文佑!而对于女人而言,有什么比丈夫变心更加可怕?钱小妞不太厚道的开始使诈了。
林氏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想了半天嗫嚅着道,“或许……只是说着玩儿吧。”
“我想也是。咱爹那样的,谁稀罕啊?”钱灵犀顺着她的话,并不多说什么,只把鱼虾和房亮炮制的香料送上,“鱼虾都用这个烧,可香呢!”
林氏应了,却见女儿不吭声,她又忍不住追问,“那杜家姑娘漂亮么?”
“漂亮,人家才十七,可比您年轻多了。”钱灵犀眼都不眨的编瞎话,那姑娘年轻是年轻,可也和杜诚一样又黑又矮,可没林氏清秀。
林氏摸摸鬓发,神色越发紧张了,“那她,她还说了些什么?”
“说咱爹好呗,做人仗义,嫁人就该嫁这样的。还说我们也好,夸我们懂事了。”钱灵犀貌似心无城府的说着,林氏的神色越发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