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汉白玉石雕刻成的山水盆景后面,敏豪身穿大红喜袍,抱胸背靠在上头,面无表情地沉声道:
“看来他果然怀疑了校园全能高手。”
玲珑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怎么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名字一样、背景可疑、现在又平步青云,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心生疑虑。
“找死!”敏豪咬紧牙,语气里带着滞血的冷意。
“沉住气,别打草惊蛇。”玲珑淡淡提醒了句。
就在这时,有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
“幽王妃、五驸马,不好啦!四公主突然驾到,和云大奶奶争执了起来,不但砸伤了云大奶奶,碎片还将云小少爷划伤了!”
玲珑闻言,愣了片刻,心中惊怒交织,连忙扶着丫鬟往前边去。喜堂上,被喜鹊登枝檀木屏风隔着的女眷席上正一片混乱。水流觞和水流苏站在门口,冷漠地围观。玲珑刚奔到门前,就听见里边传来水蓝姬疯了似的嘶吼:
“好你个云翎玉,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本公主!”紧接着就是一阵掀桌子、砸碗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你去陪采螺吧,别伤了你。”水流觞见玲珑突然跑来,皱起了眉,劝说。
玲珑也来不及答话,惊愕地看着水蓝姬正带着左脸颊上鲜红的五指印,悲愤交集地用拳头狠捶云翎玉。四周。前来道贺的朝臣和女眷们全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因为对方是公主,没人敢上前干涉。云翎玉刚刚盛怒之下动了手,现在回过神来,因为对方的公主身份,只能受人捶着,那表情就像是在看苍蝇一样厌恶和不耐烦。
旁边。越阳侯府的人围在最里层,纷纷对水蓝姬怒目而视。越阳侯夫人怀抱着正哇哇大哭的云蔚,西凤谣站在她身边,满头满身全是菜汤,用手捂住的额角还流着血,狼狈不堪。当水蓝姬闹到最疯时,她忽然腿一软坐在地上,捂住脸放声嚎哭道:
“我不想活了!我这究竟造的是什么孽啊,凭什么活该受欺负!欺负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孩子!我不想活了!”
越阳侯夫人心如刀绞。蹲下来跟着一齐哭道:
“我可怜的女儿,谁让人家是公主呢!可就算是公主。还是后进门的公主,也不能这么欺负你啊!可怜我的外孙还这么小!女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哭得相当凄惨。让围观者都十分不忍。眼见传闻中泼辣厉害的西凤谣被欺负成这样,本着同情弱者和发妻的原则,众人心中对刁蛮跋扈的公主产生了深深的反感。水蓝姬眼见着舆论呈一边倒的趋势,肝火更旺,恼羞成怒地扑过来。上来就要踢西凤谣: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西凤谣,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成天给我使绊子。我才落到这种地步!你这个贱人,只要没有你,我就能过得很幸福!你和你那个小畜生都应该去死!”
眼见水蓝姬疯妇一样的行为,围观的人全都吓得惊呼,几个胆小的女眷更是捂住了眼睛。云翎玉面罩寒霜,在她的脚还没踢上去时,一把扯过她,怒吼道:
“四公主,你够了没有!”
一向不大声说话的云翎玉突然暴怒起来,把水蓝姬惊住了,怔愣之下忘了动作。玲珑睨着水流觞,低声道:
“你看够了没有?”
水流觞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上前将水蓝姬抓住,一边往外拽一边淡道:“蓝姬,你喝醉了,快跟五哥出去吧!走吧!”说着,生拉硬拽将拼命挣扎的水蓝姬带了出去,水蓝姬犹在大声喝骂。
越阳侯气得胡子乱颤,暴怒地说了句:“欺人太甚!”大踏步走出门,估计是进宫告状去了。
西凤谣仍趴在地上,哭得凄惨。云翎玉愧疚地跪下来,用帕子帮她擦血迹,心疼地抱住她。周围的夫人们也跟着劝慰,心里对西凤谣既同情又心疼,虽然不敢辱骂公主,可对水蓝姬的所作所为都很愤怒。
御医已经来了,玲珑连忙将哭得稀软的西凤谣扶进里屋。御医将母子二人全部包扎好,云蔚的伤势并不重,只是被飞溅的瓷片刮伤了脸颊,西凤谣的伤口也已经止住血了。御医开了最好的药膏用来去除伤疤。
西凤谣换了干净的衣服,平静地坐在床榻上,玲珑坐在她身旁替她涂烫伤膏。过了良久,西凤谣突然沉声道:
“幽王……看出来了吧?所以过了那么久才出面干涉。”
“嗯。”玲珑顿了顿,应了声。
“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对不起了,明明是你弟弟成亲的场合。”她淡淡一笑,仿佛很疲倦似的。
“伤到了蔚儿,也太不当心了。”玲珑说不清心中的滋味,复杂地低声道,有点不赞同。
“说的是啊,本来只是想治一治她,所以才故意激怒她,没想到却伤了蔚儿。失误了,也可以说是我低估了水蓝姬的胆子。幸好蔚儿没事。”西凤谣拢了一把刘海,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勉强笑道,“不过,这次水蓝姬应该会被禁止再踏入云府。”
玲珑颦了颦眉:“你就是为了这个?”
西凤谣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赞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烦躁和悲凉,眼底滑过一抹阴冷,抿抿嘴唇,还是解释了:
“上个月,她趁我不在家,给蔚儿的吃食里加入花粉,导致蔚儿差点窒息。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肯定是她做的;前天,她居然在我府里给翎玉下药。欺负我也就算了,可她敢动我儿子和我男人,真当我是软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