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赵家行四,十七岁,与其说英俊,不如说他给人的感觉很透亮网游之坚盾。
白天霍老板给玲珑细讲赵家时,她就对赵宣留了意。赵宣是庶出,为人和气、精细,十五岁时因为将赵记的酒成功推销进利州的那几间酒楼,获父亲赏识,开始接触自家生意。他所做的每件事都能很完美地完成,可他给人的印象却很本分。
关于他的亲人,有件事曾传得沸沸扬扬。他的胞妹曾被赵大卖给人做妾,结果导致其妹在成亲前夜悬梁自尽。可他不仅没有恨赵大,反而兄弟间的关系很要好。
不简单的人啊!
“赵公子突然光临寒舍,有事吗?”玲珑调整好状态,笑问。那笑容不热络也不疏离,就像是一张挂在脸上的面具。
赵宣微笑道:“少东家总算回来了。在下有事想和少东家商谈,不料少东家不在,所以就先和陈老板闲谈了会儿。”
玲珑心中冷笑:是因为没说服我爹,所以现在又想和我谈了吧。白天时就想会会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表演帝,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心里想着,脸上却笑道:“那咱们去酒坊谈吧,赵公子请!”
二人来到酒坊的账房,面对面坐下,豆荚奉上茶来。赵宣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平顺地咽了下去:
“这茶的味道很特别,喝在嘴里,别有一番趣味。”
“乡下粗茶,让赵公子见笑了。”
“哪里!少东家过谦了,这茶味道很好!”
玲珑不经意地撩了撩碎发:“赵公子和令兄还真是不一样,令兄上次来可威风得紧。”
赵宣笑道:“家兄性情莽撞,上次来多有得罪,在下替他赔礼了,还望少东家包涵。”
玲珑惊讶地笑道:“四公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哪敢责怪大公子?大公子肯光临我们这个破村子,我们荣幸还来不及!我也只是一时感叹罢了,大公子作为嫡出长子,气势上自然与众不同。四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说最后两句时,她的声音轻,又带了点不平之意,然后柔柔地叹了口气。
赵宣的脸随着她的话一僵,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阴霾,可马上又恢复常态,刚要说话,玲珑却抢在他前头开口:
“对了,不知四公子想商谈何事?”
她快速转移话题,让赵宣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一脸温和地笑道:
“是这样,上次家兄与少东家不欢而散,回去后令家父大为光火,狠狠地训斥了家兄一顿。家父命我转告少东家,我们赵记对玲珑酒坊是很有诚意的,只要少东家肯出价,我们赵记绝不还价,条件任意开。”
“这话说得有点大,如果我开价一千万两,你们也绝不还价?”
“这……”赵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上次令兄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之所以没答应卖酒坊,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因为感情,所以四公子不必再试图说服我了。这里是我家,我是不会卖的。”
“既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他顿了顿,才道,“其实,赵记一直很欣赏玲珑酒坊的酿酒方法,只要你点头,我们愿出一千两银子购买秘方。你也知道,赵记的酒坊遍布利州十三个县,只有我们赵记才能让满堂红更快地推广出去,这点是玲珑酒坊根本做不到的。所以,不知少东家可否割爱?”
“这笔生意我更没兴趣。”玲珑淡淡地道,抬头看了看窗外,“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些要事没做,四公子您看……”
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赵宣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
“既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四公子慢走。”玲珑也站起来。
赵宣点点头,前脚刚走,就听见后头屋里,玲珑对豆荚说道:
“真奇怪,同样是赵家少爷,为什么四公子连个小厮也不带?上次大少爷来,呼呼啦啦跟着一大群人,那个威风啊!”
豆荚会意,扬着嗓子道:“姑娘有所不知,当初奴婢在大宅院当差时曾听说过,嫡庶有别,庶子其实就是嫡子的奴才,要是敢比嫡子还威风,那早就被嫡子给灭了。”
“是吗?难道庶子就要一辈子当缩头乌龟?天啊,真是不公平,一表人才却输在了出身上,要是嫡出,四公子绝对比大公子更有能耐接管赵家。”玲珑遗憾地唏嘘。
“可不是嘛,那个大公子,一看就是个草包!”豆荚嫌恶地说。
“没办法!谁叫人家命好!唉!”
屋外,赵宣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白净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阴霾。他握紧拳头,指尖泛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大步离去。
室内,听力敏锐的豆荚笑道:“姑娘,走了。”
玲珑“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舔舔唇。这群没见识的人,居然将她的大麦茶看成了劣等货,没文化真可怕!
“姑娘,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豆荚好奇地问。
“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
豆荚扁扁嘴,知道她在敷衍她。
玲珑又喝了口茶。听说赵宣时她只是对他起了点兴趣,可在他的脸僵了一下之后,她模糊地觉得,她和赵记的这场实力悬殊的“战役”,赵宣这个人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大可,咱有没有熟悉庆云县的人?”
荣可凡想了想:“瘦猴他姑家在庆云县。”
“你让他去庆云县打听打听赵四,事无巨细,打听得好,回来就给他安排个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