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为此耽搁了三天修仙养“性”。
秦氏的烧退了,只是还犯嗽疾,但并不妨碍赶路。墨羽虽然有伤,但也都是皮外伤。于是一行人于第四天清晨出发,离开平安县。
临行前,秦氏特地将墨羽的棉袍改小,又包了两套给陈大做的单衣,组成一个小包袱。秦氏又给了他一点碎银子做盘缠。
墨羽要去的地方是平安县南面的庆云县,玲珑也没问他去那里是要投亲还是想怎么样,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命,收留他几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牛车顺路将他送到前往庆云县的官道上,墨羽背着包袱跳下车,毫无预兆地对着秦氏跪下磕了三个头:
“大娘的救命之恩墨羽没齿难忘,以后墨羽一定会报答大娘的。”
秦氏吓了一跳,急忙扶起他:“孩子,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大娘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就看你自己了。如果实在没地方去,不如去学门手艺,先养活了自己再说。”
“墨羽谢大娘指点。”墨羽的眼圈开始发红,声音越来越颤,他越过秦氏,直接无视不耐地翻白眼的大牛,望向站在后头的玲珑,勉强绽开笑容,那笑容凄凉,但却带着希望,“玲珑妹妹,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那语气是重重地肯定。
玲珑笑了笑:“保重。好好活着。”
墨羽重重地点点头,再次看了母女三人一眼,那双蔚蓝的眸子已经涌起酸涩的泪花:
“你们也保重。大娘,玲珑妹妹,小豪弟弟,墨羽走了。”
他快速地说完,急忙转过身,大踏步地向前走。身体刚转过来,两行泪珠便涌出眼眶。
他强忍住呜咽,走得更快。
这时,一直呆板地站着的敏豪突然跳起来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墨羽哥哥再见!”
玲珑黑线,有时候她真怀疑这个弟弟是不是反应迟钝。
墨羽头也没回地挥着手,算是回应,健步如飞。
“娘,我们走吧。”玲珑看了眼惆怅的秦氏,说。
秦氏由着女儿扶她上车,叹道:“墨羽那孩子看起来也是好人家的娃子,知书达理,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那样!唉!”
“姐,墨羽哥哥怎么不和咱们一起走?”敏豪贴着玲珑,扬起稚气的小脸,问。多日相处,还是有不舍的。
“他有他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玲珑回答。
她始终认为,他与他们只是互为人生中的过客,交集过后,便擦身而过。哪成想,命运的羁绊已经无形地将两人牢牢地缠绕在一起,后来每每想到这一段,她都会一边想骂天,一边惆怅。
牛车吱吱嘎嘎地行进,而远处,那抹身影回眸之后,痴痴地站立了许久,他深深地望着那只给他带来几日温暖,却足以温暖他一切的影子,像一座雕像,久久不愿离去……
京城繁不繁华,玲珑不知道,但绝对牛叉。
首先,守城兵不许牛车进,大概是怕影响市容;其次,他们居然收了十个铜板的过路费。
想想一路走来,每过一城,都会象征性地收取三到五个铜板的过路费,而京城的过路费更是体现了它一国之都的风范。玲珑心想,这个国家干脆改名叫明抢国算了!
打发走了大牛的车,母女三人提着包袱进城。满眼喧闹,纵使是隆冬时节,依旧摩肩擦踵,车水马龙。街道规划整齐,酒楼商铺林立,华服名驹随处可见,上好的熏香到处可闻,每一处都繁华的令人惊叹。
秦氏从没上过京,一手领着一个孩子,忍不住东张西望,精神既紧张又兴奋,这京城就是不一样!
敏豪也不呆板了,街边的好吃的、好玩的逗引起他的全部兴趣,要不是母亲拉着他,他肯定会撒丫子地跑去看热闹。
完全古色古香的都城。
算起来,水流国建国也才半个多世纪,还不到一百年。想当年,先皇十二岁上战场,十六岁开始逐鹿天下,花了整整三十年时间,终于将当时的乱世十国统一为一个王朝,即现在的水流王朝。
战争结束后,社会动荡,百废待兴。先皇又足足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努力恢复国家的元气。可以说他是一个传奇,水流国能有今日的繁荣,百分之八十是他的功劳。
现任的水流国君则是水流王朝的第二任皇帝,这位皇帝二十二岁登基,至今已有二十个年头,成就比较中庸,不好也不坏,如果能一直平庸下去,那还是他的福气。因为自从老皇帝死后,各方开国功臣的势力蠢蠢欲动,外戚功臣专权,皇上在夹缝里求生存,努力寻平衡,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所以对这位皇帝,百姓也没寄予太大的希望。
当然,这些都跟母女三人没关系。他们是接近黄昏时分到达的,也没投客栈,一路打听着,直接寻往给事中府。
玲珑本想提议大家先换身衣服,免得大宅门的奴才狗眼看人低。不过看见秦氏手跟抽筋似的抿着头发,兴奋得嘴唇直哆嗦,她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反正就算换了他们最好的衣服,估计还是会被狗眼看低,豁出去,丢人就丢人吧!
嘱咐了姐弟两句,领着俩孩子,秦氏大踏步,迫不及待地往陈府走。玲珑能感觉到她的手心全是汗,手还微微发颤,尽管她竭力克制。
陈府位于京城西边,属于中产阶级区,住着的都是小于三品的京官。陈府的外观也与其他府邸没多大区别,不算大也不算小,朱红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