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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山。
经过一夜又半天的挖掘,云翎玉、水流苏、水流景和墨羽终于从废墟中灰头土脸地被挖出来。
要不是云翎玉懂得风水和术数,在墓穴自毁之前,带其他人钻进了一个安全的洞穴,他们早就一飞升天了。
进入墓穴的目的各不相同,云翎玉和墨羽是为了找人,水流苏和水流景则是希望通过找到皇陵立功。
进去时,四人的目的不同;出来时,四人的表情不同。水流景是沮丧,墨羽则更像一具绝望的行尸走肉。
云翎玉面色惨白地望着手中金项圈上,那一颗漂亮的紫色铃铛。这铃铛本为一对,是上古神器,也是两家的订婚信物。
他的这颗铃铛里住着一只嗅觉十分敏感的小甲虫,小甲虫是以西凤谣的血养大的,因此它能离老远就知道西凤谣的大概位置。距离越近,甲虫越活跃,铃铛就响得越欢。
可是现在,小甲虫不动了。他还记得刚进墓穴时,水流景曾笑话他,问他既然不喜欢西凤谣,为什么还要这么卖力地出来找她。他当时的回答是,就算不喜欢她,也不等于希望她死,好歹两人是青梅竹马。
他当时笑得是那样的不在意,可现在,铃铛不动了,她,真的死了吗?
他脸色苍白地在心中默问。
就在这时,一阵跑步声忽然打破了周围的沉重,一名小兵奔过来高声道:
“报!六皇子、七皇子、云少爷,贾府有人来报,西小姐已经平安回家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云翎玉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揪住那名小兵的衣领,急切地问:
“是西凤谣吗?西凤谣回家了?”
小兵此时情绪那个激荡啊,比女人还漂亮的云公子居然如此“亲切”地揪住他的衣领,那感觉,简直就像飞起来了一样。他立刻挺直腰板,大声汇报:
“是!西小姐已经回知州府了!”
云翎玉立马松开他的衣领,足尖一点,使轻功飞出林子。
由于他用力过大,小兵随着惯性身子晃了晃,可刚晃起来,就被墨羽一把揪住:
“除了西小姐,还有别人吗?”
小兵差点被勒死,望着墨羽那张比死人还冰的脸,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怕怕地吞了下口水,结巴道: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
墨羽一把推开他,顺着云翎玉离开的方向,也狂奔而去。墓穴塌成那样,可以说是完全毁了,里头的人铁定无一生还。可他不相信玲珑就那样死了,她是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他不相信,绝不相信。
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驰在乡村宁静的乡道上,卷起一缕尘烟。两名俊美的男子骑在马上,面无表情。马蹄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踏在他们的心上,不安与犹如黑暗中的曙光的那一点期待包裹住整颗心房,让他们怎么也挥散不去。
直到,对面又一片烟尘卷起,两名少女狂奔而来。西凤谣远远看见他们,猛地一拉缰绳。红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定了定,才落地,重重地打了个响鼻。
这一刻,四人的心才完全放下来。
玲珑跳下马,高高地挥着手臂,灿烂地笑道:
“墨羽!”
一阵劲风刮过耳畔,墨羽已飞身而来,紧紧地抱住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会跑掉似的。闻着她熟悉的体香,感受着她灼热的温度,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完全落地,这种失而复得的激动让他差点哭出来。
“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他紧抱住她,哽咽着说。
玲珑的眼睛在他抱住她的同时就瞪得老大,他这么激动地抱她,还真让她有点不习惯。不过她察觉到了他语调中的颤抖,仿佛很害怕似的,明白他是在担心他,也就没挣扎。
西凤谣笑嘻嘻地望着这一幕,云翎玉已恢复了平时痞痞的样子,动作优雅地下马,展开折扇,迈着方步踱过来,笑道:
“小辣椒,你可真没用,那么容易就被人掳走,害得爷还得出来找你!”
西凤谣回过头,望着他的脸,忽然扑哧一声,哈哈大笑,笑弯了腰,指着他:
“扒猪头,你的脸怎么黑成这样?难道你从炖的改成烟熏的了?”
云翎玉明显一愣,望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从怀里摸出一枚小铜镜,一照,果真是满脸黑灰。
他一脸懊恼,刚刚来得急,忘了自己刚从废墟里钻出来,这下fēng_liú倜傥的形象全毁了。
那头,玲珑听见云翎玉的外号,噗地笑了。西凤谣暧昧地扫了她和墨羽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还说没定亲,那他是谁?”
要是想从玲珑的脸上看到这个时代女子的羞怯,那她可就失策了,玲珑大大方方地道:
“别胡思乱想,我本来就没定亲。话又说回来,原来你和他是指腹为婚。”
她含笑扫了云翎玉一眼,凑到西凤谣耳边,笑道:
"他就是那头自以为是的蠢猪?”
西凤谣扬眉:“不像?”
玲珑笑得前仰后合,重重点头:“像!像!”
云翎玉愣是被她们笑毛了,问:
“你们笑什么?小辣椒,你们是被一起掳走的吗?你们在阎罗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前一阵失踪少女的事件有关吗?你们在山上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掳走了你们?”
一连串的严肃问题让西凤谣的笑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