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急忙笑道:“多谢老夫人厚爱,不过我野惯了,让我住在大宅子。怪不习惯的。再说酒坊就在禾田郡,我得看着。我那庄子雇的人挺多的,一点都不荒。很安全。”
开玩笑,谁想住这种大宅门,估计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水佩兰见她坚持,只得作罢。
半个时辰后,花倾城的算盘声才停歇,吐了一口气,说:
“爷爷。没问题。”
他看向玲珑,笑吟吟地道:“两年就收回本儿了,这笔买卖还真划算!你还有没有什么新点子,咱俩私底下合作?”
玲珑望着他两眼冒金元宝的样子,嘴角狠抽了下。笑说:
“暂时还没有。酒坊的事刚刚够我忙,没别的心思想其他。”
说罢,起身笑道:“既然账查完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一语未了,佟嬷嬷进来笑道:
“老夫人,客饭已经备下了。”
水佩兰便命佟嬷嬷好生款待着。玲珑愣了愣,但也不好拒绝,只得被佟嬷嬷请到了一所精巧的院落。那儿已经摆了一桌席面。又有小丫鬟将豆荚二人请去另一处吃饭。
佟嬷嬷笑眯眯地道:“陈姑娘别客气,奴婢帮您布菜。”
玲珑讪笑了笑,觉得很是别扭,随便吃了几口就搁下了。明明不想吃,却还得回去谢谢人家。
到门口,豆荚二人已经等在那儿。三人汇合共同进了屋。玲珑道了谢,水佩兰送了一匹蜜合色蝉翼纱,笑道:
“这是我前些日子得的,正配你这样小姑娘的脸色,你拿回去或裁衣服,或送人,都是好的。”
玲珑再次道了谢,豆沙接过来,青溪侯笑道:
“倾城,你送陈姑娘出去。”
花倾城答应,玲珑告了辞,便跟他走出正房。深宅大院的,天井的光线比外头暗了不少。花倾城忽然开口问:
“你什么时候到京里来的?”
“清明前吧。”
“见过翎玉了吗?”
玲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摇头道:“没有。”
“翎玉给我来过信,说在南边碰见你了,还说了崇州的事。你这一路上遇见的人还挺多的。”他略带戏谑地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玲珑淡淡地说。
这句话让花倾城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继续下文了。顿了顿,终于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那次在古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都回答过八百六十遍了!”玲珑有些不耐。
“你和西凤谣都三缄其口,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你要是真那么好奇,干吗不去问凤谣?追着我问干吗?我跟你很熟吗?”
花倾城语塞,扁扁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无趣!”
玲珑淡淡回了句:“我本来就无趣,你才知道?”
花倾城再次被噎了一下,撇撇嘴,道:“不说算了!”
刚过穿堂,迎头,一个三十来岁、盛妆丽服的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过来,老远看见花倾城,鼻子里哼笑一声,扬声道:
“哟,这不是三小子吗!成日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跑,这次又捞着什么好东西了?”
花倾城平静地行了个礼,微笑道:“二婶来给祖母请安吗?今日太阳毒,二婶还是快些进去吧。”说罢,错过她,走了。
此时的他,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漠的面具,将一切隔绝在外。
二婶冷冷一笑,腰一扭,拦住了也要跟着走的玲珑,不屑地问:
“这姑娘又是谁啊?生的好生俊俏!”
花倾城只得回来,冷笑道:“二婶还是仔细些,她可是祖父母的贵客,祖父让我代他送她出去。”
二婶心头一缩,有点怯,但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傲慢地讪笑了笑,抚了抚头上的珠翠,拉长声音讽刺:
“我说三小子,你也仔细点,我可是你二婶,是你的长辈。你可别学你爹娘,没规矩不懂礼,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罢,身子一扭,扬长而去。
玲珑愣了愣,扭头望向花倾城冷凝的脸。花倾城淡淡说声:
“走吧。”率先走了。
玲珑忙跟上他,刚走到垂花门附近,老远就听见一阵呕吐声。只见一个公子正扶着墙大吐特吐,旁边一个穿着豆绿襦裙的女子正帮他拍背。
听到脚步声,女子先回过头。但见她十七八岁,梳着妇人髻,身材丰腴,打扮得花红柳绿,粉香脂浓。一见花倾城,顿时两眼冒亮光,下意识整了整头面,盈盈上前,拜了拜,娇声道:
“婢妾给三少爷请安!”
“春姨娘有礼了。”花倾城淡淡说。
这时,那位吐完了的公子终于起来了,脚步虚浮、满面酡红,一看就是喝醉了。他二十来岁,身材微福,踉踉跄跄地过来,直接对着春姨娘的后脑狠狠打了一下,骂道:
“死贱人!你是老子的妾,居然敢跟这个贱种眉来眼去!你打量着老子喝醉了,治不了你是不是!”
春姨娘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大爷冤枉婢妾!婢妾不敢!婢妾只是给三少爷见个礼!”
“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贱人!”大爷说着,狠踢了春姨娘两脚。春姨娘滚来滚去,放声嚎哭。
花倾城冷冷地道:“大哥,要教训妾去屋里教训,这大庭广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