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湖正在门房喝茶,见她们出来,急忙迎了过来赖上绯闻女王。几个人出了侯府,上了马车。
花湖驾车。由于天气渐热,再加上想说话方便,玲珑就没让放下帘子。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行,玲珑问:
“花掌柜,你没跟侯爷说,酒坊的一部分原料要从我的庄子里进吗?今天侯爷怎么没问我?”
花湖笑呵呵地说:“反正也不算违约,我就没说。再说侯爷才不管这些细节,只要能赚钱就行。”
“侯爷跟我说,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只不过工钱在他那儿领。”
“这个侯爷当初就已经告诉我了,说只要酒坊发展得好,就让我留在酒坊,不必再回原来的铺子了。”花湖笑道。
他没说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的心里是多么不情愿,让他这么个大掌柜去伺候个小丫头。可通过这两年的接触,他总算是服气了。姑娘不仅有能力、待人真诚,更重要的是,能听得进去意见,对他又尊重,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他心里笃定,玲珑酒坊会随着时间有更大的发展。
玲珑忽然说:“花掌柜,侯爷好像对花倾城很器重。”
“那是自然。三少爷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又没有年轻人的鲁莽和自负,很有侯爷年轻时的风范。再说三少爷的父母早逝,他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自然会更加宠爱些。”
玲珑想了一会儿,问:“侯爷有妾吗?”
花湖愣了一愣:“当然没有。侯爷和老夫人伉俪情深了将近五十年,连个通房都没有。”
玲珑听了。咂舌不已。这年代,居然能执子之手,与子白头半个世纪,还没有小三。真是奇迹!
豆沙说:“姑娘,咱们正好路过东大街,炭笔应该做好了。顺路去取吧。”
“顺便把这匹纱拿去‘织衣坊’裁几件衣服吧。这可是大长公主给的,一看就是好东西。”豆荚摸着那匹蝉翼纱,笑嘻嘻地说。
玲珑无奈地瞅了她一眼:“不过就是一匹纱,别像个土包子似的行不行?”
豆荚鼓鼓嘴:“可这不是一般的纱,一定很贵!”
豆沙用指头戳了她一下,笑道:“真是个眼皮子浅的!”
“你就别装清高了!这么好的料子,难道你不喜欢?”豆荚不服气地反驳。道,“姑娘,拿它做两身衣裳吧,好在赏花会上穿过时花魁(女尊)。”
豆沙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姑娘平时不怎么注重这些。可赏花会得穿件好的。正好用这个裁一身好看的衣裳。”
玲珑想想也是,便让花掌柜往东大街去。
东大街的织衣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服装店,集布料、刺绣、成衣和定制于一身,声名远播,服务态度也很是谦和,是京里各家小姐夫人的最爱。
这儿由于需要接待女眷,所以有专门的妇人招待女子。接待玲珑的妇人姓何,人称何妈妈,接过豆荚手里的蝉翼纱。有些惊讶地笑道:
“这可是极品蝉翼纱,姑娘可以做几身衣裙,再做两件纱衣和一身半臂。剩下边角料,我们帮姑娘攒几个珠花戴,如何?”
“好,妈妈就看着办吧。”
“那就请姑娘选选样子。”何妈妈说着。拿了一大把衣服样子给玲珑挑选。
“姑娘,这件好看!”豆荚抢着帮她选。
“我觉得这件更适合姑娘。”豆沙说。
何妈妈也不以为意,本来嘛,来这儿的女子都会叽叽喳喳地挑个没完,她趁机开始推销道:
“二位姑娘真是好眼力,这些都是今年京城的流行款,还有这件……”
就在这时,室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就像突然被冰霜冻住了一样。玲珑不解地回过头,却发现她们不是被冻住,而是,这些姑娘怎么一个个忽然变得这么瘆人啊?扭捏地绞着帕子,半垂着头,满脸通红地望向门口,还时不时地抬头偷瞄。
她莫名其妙地将目光转向门口,门外,那一袭白色袍服的人,带进来一股微风,吹起衣摆,好似翻起的层层雪浪。
恰如被皑皑白雪包裹的清泉,内敛芳华。
“姑……姑娘,那不是幽王吗?”豆荚凑到玲珑耳边,说。
“嗯。”玲珑回过头,顺便把豆荚的脑袋也扳过来。
“姑娘,你干吗呀?”豆荚低呼。
“你想在这儿认出他,然后让全京城都认识你吗?”玲珑将声音压得极低地问,舆论是很可怕的,更何况这里头全是京里的富家小姐。她可不希望自己刚来京城,就惹上大麻烦。
她转头,接着对目瞪口呆的何妈妈轻笑道:
“妈妈,我要这三个样子就行了。”
“哦,好。”何妈妈迟钝地笑着点点头,收回样子,心里诧异地想,她刚刚怎么听见这姑娘好像认识幽王,一定是她听错了吧?看这姑娘的样子,又不像是富家千金!
玲珑背对着大门站着,连带着豆沙和豆荚二人也跟做贼似的。就在这时,忽然,玲珑只觉得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暖暖的温度顺着那掌心直接流进了她的毛孔,让她身子一僵。
豆沙和豆荚眼巴巴地看着水流觞将手拍在玲珑的肩头,她家姑娘却还跟个木偶似的僵在那儿,豆荚忍不住唤道:
“姑娘!”
玲珑满脸懊恼,在一票女子的敌视与怒意中,讪讪地转过身,干笑着问:
“公子,你找奴家有事吗?”
公子?奴家?
水流觞一头雾水,问:“怎么来京城了?什么时候到的?”
玲珑尴尬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