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
他的手举在高空,再也打不下去。他黑着张脸,怒气冲冲地回话,“我哪里打得到她!”
“难不成,你要打到她,才算欺负她?”
殿下作势要走,他忙拦住,“下官早就打扫好了房间,就期待着殿下您的到来!殿下要是不满意,还可以任意挑选,一定立刻腾出来,庄府务必会让王爷满意……”他可是将自己住的地方都让出来了。就不信这崖城还有哪里比这里更舒适!峻见她这样,心下越发地气了。
这时候葛夫人已经听到了声音,早急急忙忙地内室里走了出来,见了这一番,立刻瞪着眼瞧着葛明峻,“你这孩子!怎么当哥哥的!居然敢打妹妹!”
女儿儿子都是心肝宝贝,但在葛家,女人地位天生地高人一等。连带着纵得那葛依依越发气焰嚣张,她扭头对着母亲如此这番地开始打小报告,听得葛明峻更是气恼,“你给我继续胡说!赶明儿你托我的貉子你也别要了。”
“不要就不要,谁怕谁!没有那玩意儿,我还活不下去不成?”有母亲撑腰,葛依依更是做出小女儿的委屈情态。她跺脚,“娘啊,你管管哥哥,你看看他,成日里跟在那女人身后。今天更是传出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想非礼她的事儿。这多丢咱狠地摔了帘子走了进去--葛夫人立刻变了脸,“乖女儿啊,你哥哥要去科举,你可得让着他点,千万别打扰他!”
--忘了提一句,在葛家,比女人地位还高的是功名。只要葛明峻以功名为念,瞬间十个八个葛依依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咯!们家的脸啊!”
“明峻啊不是我说你……”
葛夫人的话
那三婶娘与三哥,一起拉着她往那火海里出去。那女人的指甲尖得要命,在她的腰上扭了许多下。
“我不想走……我要与我爹娘在一块……”
“你以为我想带着你啊!”她也骂骂咧咧,“还不是……”
“啊--”
她只觉得眼皮沉重。勉强抬起了眼睑,只觉得幽幽的烛光,看上去像一个幻梦。那多年前的火海中的景象,历历在目……那望不尽的火啊,令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主子,主子!”银枝忙才开了一个头,葛明峻已经眉头皱得比那山峰还要高了,“得了,你们不是要我去试试今年的春闱吗?我去考试去成了吧?得个进士回来,成了吧?真是心烦死!”
他狠
葛依依纵然是再嘟嘴,也没什么法子——谁让葛家的富贵还得靠着这不靠谱的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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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茫茫的大火……吞噬了一切。那雕梁画栋被那火龙给给卷入口中,屋檐上还有东西“扑塔普塔”地掉下来。她才刚刚挪了一□子,那刚才站立的地方就掉下一根柱子。
小小的王三哥拉着小小的她的手,“妹妹,快走吧!”滚烫的火海,他们俩的手却都是冰冷的。他睁着圆圆的眼。她却要躲开他的手,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想走……”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
英王殿下对着庄府看了又看。每看一眼,庄正气就觉得额头上多渗出一滴汗。
这,可是英王殿下!
他领了家中所有人来觐见殿下。左手边是葛夫人,后面跟着的是庄二公子,再后面的却是庄小姐了。
他笑呵呵地介绍,“这是贱内……这是犬子庄因德……这是小女庄因洁……”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庄因洁使眼色。这倒霉孩子!纵使进王府做了侍妾,那也是天大的福分,怎么不晓得把握呢!可她却跟木头似的,只是呆呆地站着,对着她老爹的眼风一概不理会。他只好自我安慰:这女儿生得还远不如他的小妾美貌呢,反正王爷大人看上眼的可能性也不高。心中才平衡了些。
英王殿下听到“犬子庄因德”的时候,脸上开始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待那庄正气甫一介绍完,他就笑眯眯地对着庄正气夸赞道,“庄大人生的好儿子!”
“哪里哪里!”庄正气几人站着,瞧着那殿下只是闲闲坐着,威压却颇重,心下忍不住打鼓:这可是大人物啊!
英王挥着手头的折扇,却是兴致颇好,“可小王听说,这庄公子应该在那监牢里的呢,难不成,小王现在正在探监,这庄府便是监牢?”
英王殿下说的笑话太不好笑了。后头站着的侍卫眼角都抽搐了好几下。
庄大人更是
“你快给我走!”那三婶娘一副惊慌的样子,她恶狠狠地,一把就揪住她的头发,“你个死孩子,快跟我走!我答应你爹了,死在这里我可不管!”
跑上来,手上捧着弄湿的帕子。她早已经将帕子绞湿,细心地将那帕子贴在她的额头上,擦去她脸上的细汗,口中只是安慰道,“没事了,主子。只是魇了吧?”
她呆呆地任由她拨弄--这一刻,心里头尤其地害怕。
除了害怕之外,却是无穷无尽的荒凉。这荒凉,犹如冷风,吹进她骨骼的缝隙里头,能令人牙齿打颤。
她用冰凉的手指头握住银枝的手,轻轻地问,“这是什么时辰了?”
银枝忙道,“是三更了。”
她用手背抵在额头上,只觉得浑身虚脱,“怕是……崖城有大事了吧……”
她带些酸楚地想着,那英王殿下是真的来了。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十五年前握不住自己的命……现在便能握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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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涔涔,忙弯腰弯得跟个虾子似的,“不是,不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