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可能再嫁别人。”她眼神晶亮,瞧着他,“就算我嫁别人,我也不会嫁你。”
她将话说得直白,只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这一句话太过直接,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他自小便是天之骄子,自来便在云端,何曾被人拒绝过?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他的面子。他心里头喜欢她,可也不是这样被她践踏在地上的。慕容彦晒然一笑,“我竟然有那么不好?”
“你不是不好……唔……”
突如其来的吻,如同暑气蔓延的夏季,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她瞪圆了眼,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这人,平素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一个人,这时候撕下了谦谦君子的伪装,竟然如此具有侵略性,他的吻如此霸道,他的舌头攻城略地,纵然她闭紧牙关,也抵挡不住他的进攻……
她的气息渐渐地急促了。
他感觉到她软绵绵的身子,柔弱无骨似的,她高耸的胸脯抵着他的胸部,他刚开始是为了惩罚她那么做的,可是渐渐地,就觉得自己意乱神迷起来。他并不是初尝□的毛头小子,可此时,他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仿佛他从未有过别人,遇着她,便自动将过去一笔勾销,干净如暴雨冲洗过的天空,好像他这么多年的空旷,就是为了找着她。
她的唇齿,她的眉眼,无一不好。纵然有时让人气苦得牙痒痒的脾气,也是那么好。他如小鸡啄米似的,将吻变得细密起来,离开唇舌,渐渐地往脖子的方向去。
“不要。”她的抗拒,就像是无言的邀请,他摁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将下半身紧紧地抵住她的。
“不要!”她都快哭了,他闻言一顿,却终于停了下来。慕容彦气息还急促,他将那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只喃喃道,“淑华,你大可以摸摸我的心。”
他抓着她的手,便要往自己的心上摸去,可她不要,反而挣扎起来。明明嘴唇被自己吻得嫣红,可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令人气苦呢?
“我死都不会跟你走的!我这么活着挺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
讨厌?确实没有想过。她小时候对他还挺有好感的,觉得嫁给他当世子妃是了不得的荣誉了。再次见他,他频频出手帮忙,除了这次的孟浪,他也没有哪一次出格过。对这样的人,说“讨厌”是矫情。可不讨厌,也不能说喜欢呀。
她是个对自己的感情认真负责的人。好感是一回事,喜欢却是另一回事。何况就算她喜欢他,她也不可能跟他走的。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边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天地了。她去了京城,被关在王府里头,就会快活吗?那充满了腌渍事儿的地方,她就是从那里头出来的,看见的,知道的,还不够多吗?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去了王府,又有什么好的下场?
她的心,已经受过足够多的伤,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我不喜欢你。”她直直地看着慕容彦,身子还是虚软的,可说的话却是一板一眼的。“咱们不是一路人,云泥之别说的就是咱们。殿□份高贵,怎么样的名门淑女得不到?”
“可我喜欢你……”他眼眸暗淡,可语调里并没有犹疑。
“喜欢有什么用?你能喜欢我多久呢?”她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瞧着他的眼神就像个孩子,“你说要我做王妃,怎么可能?哪一个王妃不是出身名门,就算一个侧妃的身份都甩我好些条街,我这样的人,在京城的社交圈里,便是个笑话,恐怕三品官以上的家眷都不会愿意与我来往吧。一举一动,都被那些个夫人小姐在背后嚼舌头,再添上您……殿下,您是男人,哪一日您不再喜欢我的时候,想起来也会怨我的罢,怨恨我将您变成了全京城的笑话,那时候,恐怕最恨我的人便是您吧?”
“你就是这么想的?”
她有些不耐烦地绞着手,“不是我这么想的,是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兴许您在京城里呆久了,见着我觉得又可怜又有趣儿,为的还不是个新鲜?可我不耐烦跟您玩儿,对我来说,找个上门女婿都比您靠谱一些。”
她的目光,率真又无奈。她距离他才一丈,可话怎么能说的那么绝情呢?说得理智又无情——他低低地道,“你若喜欢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谁喜欢你呢!王翠蓉将那双如远黛一般的眉毛挤在一起,恨不得摇着他的身子告诉他,老娘就是不喜欢你,话说的那么难听了,就是不喜欢你,还能咋的?
她想起野外的大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想起他那样关怀的焦虑的眼神,他的怀抱那么紧,裹挟着那样滚烫的热气,他瞧着她,眼底之间,空空旷旷,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那里头只有她。
她转头不让自己看见他的眼睛,那眼睛太能蛊惑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溺进去。想来那些做了节妇的女人,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身旁没有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男人,成日里对你说“喜欢”。
她硬着心肠道,“殿下还是另择佳偶吧,咱们实在是不合适!”
可她好不容易抗拒了美色的诱惑,抵挡了权势的威胁,说出那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却没想着这事儿才起了个头。这崖城的舆论,真是无节操,前一天还在赞美王翠蓉乌鸦飞上枝头成凤凰,第二日便变成了不识抬举的乡野村妇,伤了英王殿下的一颗心。
英王殿下还真豁得出脸,这种流言也让它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