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儿低下头便咬上他的手,希赫也由着她,眉头拧在一起,薄唇紧抿成一线……
直到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可儿才发觉自己咬得有多狠。
“先生,财团有点事,请问什么时候过去?”武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希赫往后望去,手微微松了松。
可儿抬起头,就见罗亚儿站在门口,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站着,没有上前来,只是望着她们,一身落寞。
可儿用力甩开希赫的手,跑了出去。
“亦可儿——”
希赫立刻追上来。
可儿冲进一间房落锁,然后从另一道门跑出去,可儿跑出古堡,没头没脑地往前跑。
眼前全是希赫坐在床边穿衣的情景……
她怎么会挑那个时间去,她不去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她还是像之前一样躲着避着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就不会心痛了……
可儿往前跑去,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花园里,一个老人一手拄着拐杖站在遮阳伞下的桌子前,桌上铺着文房四宝,老人正在提笔书写。
是上次她见到的那位老园丁。
可儿的思绪很乱,看着他苍老的手握着笔在纸上落墨,可儿重重地呼吸着。
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是开扩心境和平稳情绪的好办法。
“对不起,老先生,借下纸笔。”
可儿不假思索地跑过去,抢过老人手中的毛笔,蘸了墨汁就往纸上狂写着“静”字。
她要静下来……
她要静下来……她要忘记刚刚看到的,她要忘记,忘记……心就不疼了。
老人错愕地看她一眼,拄着拐杖站到一旁。
可儿在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下静字,写完一张便丢开继续写。
可心还在疼,疼得滴血,疼得她好想哭……
可儿咬住了唇,拼了命地在纸上写字,沾了一手的墨也不毫不在乎,眼前却还是刚刚的画面。
挥之不去。
希赫在床边穿衣的画面像是蛊毒一般正试图侵进她的骨子里,让她摆脱不掉……
她不要想,不要想,她什么都不要想……
唇被咬破,可儿也毫无察觉,拼命在写字。
“书法不是发泄。”
沙哑、浊气、苍老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可儿落在纸上的毛笔一顿,留下一团黑墨,转眸看向过去,老人站在她身旁注视着她。
“对不起,打扰您了。”
可儿清醒过来,看着一地被她丢弃的纸团,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我会赔一套文房四宝给您。”
“这里不缺。”老人看着她说道,双手交叠着撑在拐杖上,不像上次的园丁,这次老人穿着白色的武术练功服,颇有些老江湖的味道。
“老先生您是不是感冒了?声音很沙。”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股不自然的沙,鼻音很重。
可儿用一旁的纸巾随意地擦了擦手,扶着老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嗯,感冒比较严重,嗓子都坏了。”老人按了按自己的喉咙说道。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感冒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可儿连忙说道。
老人深深地打量着她,半晌才摇摇头,“我就喜欢这外面的太阳。”
……
可儿看了一眼遮阳伞,她已经受够这太阳了……
“你……遇上烦心事了?”老人坐在椅子上,浓重的鼻音带沙哑地问道。
烦心事。
“自找的。”可儿苦笑一声,陪在老人身旁坐下来。
“自找?”老人不解地看着她,手按在拐杖上动了动。
“是啊。”可儿从地上捡起一团纸,翻开一看,墨迹全都黏在了一块,依稀可以辨认出她之前写得乱七八糟的“静”字。
“你功底还欠深。”老人接过她手里的纸搁到桌上,委婉地忠告她,“你要好好练习书法。”
……
她完全不是在练书法,只是逼迫自己能沉下心来而已。
“老先生,你太抬举了,我的心理医生经常说我的字没救了。”
她每次会写毛笔字的时候都是在心情差、情绪坏的时候才会写,写出来的字能好看就有鬼了。
“心理医生?”老人愕然地看着她,“你看心理医生?”
……
“对,只是有一些心事看不开才会看心理医生,老先生无需担心,我不是心理bt。”可儿看着他诧异的样子有些僵硬地解释道。
“呵……”
闻言,老人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有着深浅的沟壑。
可儿有些无奈,有这么好笑吗?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可儿陪着老人坐在花园里坐了很久,花园里的花朵品种繁多,一派生机勃勃,有几个园丁正站在一棵树前修剪,将一些多余的枝桠剪掉。
“老先生,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吗?”可儿望着那些被剪掉的枝桠开口问道。
老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可儿自言自语地继续道,“为什么选了一样就要被迫放弃另一样?为了花以后开得更好,就必须把枝桠剪掉,不能全部留下吗?”
花朵和枝桠都是树的一部分,为什么一定舍弃?
如果全部留下,就不会有任何的悲伤。
“你话中有话。”老人轻易地听出她的心事,“什么事会这么烦?”
“我……”
可儿刚开口,希赫坐在床前匆忙穿衣的样子又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