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国脸色一顿,一双剑眉被狠狠地竖了起来,双眼微微暗了一下,突然闪烁出一丝精光,然后又变的漆黑,接着不可遏制的怒火在双眼中熊熊燃烧起来。
“这是你一个儿子应该对父亲说的话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面对这田建国的喝斥,田彭嘴角浮现出一抹冷酷却又苦涩的笑容,那笑容冷的让人心底里发寒,可是又觉得一阵阵泛酸心痛。
“你刚才那就是一个做儿子应该看母亲的表情吗?!”田建国被田彭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这是十四年来田彭第一次反抗,讥讽他。
“哼,天打雷劈?!你还真说得出口,如果老天爷真的长眼了,他早就应该在八年前就打下一道雷劈死……”田彭情绪很激动,浑身气的颤抖,一双眼睛也变得暗红,整个人看起来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一个字田彭没有说出口。
他脸色难得呈现涨红色,双眼充满了悲伤,像是喃喃自语的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个累赘,我告诉自己你们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乖,于是我就努力的让自己乖一点,在乖一点,可是最后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之所以不爱我,是因为我是田彭,我对于你们而言天生就是个多余的!可是我不明白,你们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非得把我养在身边?!”
说着田彭长舒一口气,良久他双眼含着泪光继续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就忍心那样对姥姥?怎么就忍心在大伯尸骨未寒的时候说出这种话?!而且还是对着他的尸体说这种事?!”田彭说的声嘶力竭,就像将压抑在心头十几年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一般,“你别忘了,那晚要不是因为你拦着大伯不让他来找我,他怎么会死?!今天你要是在对姥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小心不只是我就连大伯也会化成厉鬼回来找你算账!”
田彭的话刚一说完,田建国脸色就变得刷白,一时间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田彭看也不看田建国一眼,低着头走到赫连身边,小声的说道:“姥姥,我扶你进屋子!”那声音小的,让人以为他在哭泣。
直到田彭扶着赫莲进了屋,田建国也没做出反应来,田彭每个字都铿锵有力的打在田建国身上,打的他毫无还手招架之力,只觉得一口气被深深地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可是他也是真的怕田彭说的话变为事实,田建国心有余悸的看了那口渗人的棺材一眼,然后白着一张脸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主角一走光,帐子里和门口围着看戏的村民一下子炸开了锅。从昨天男人一死,就有人说男人的侄子田彭,前几天碰到他的时候说他脸上有死气,让男人小心些,没想到才几天男人就真的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而且死的还挺邪门的。本来这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有人私下说这田彭不一般是天上神仙转世托生,能掐会算,可是那也只是私下里说说,八卦一下而已。
可是现如今,这两父子吵架竟然说出了‘如果不是你拦着大伯来找我,大伯就不会死!’,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老百姓最擅长的就是联想和八卦,于是简单一想就将这个事情推理出来了,也将传闻落实了。老常家门口的村民一个个都好奇的向里张望着,好像田彭已经不再是他们原来所认识的那个田彭一般。一时间田彭能掐会算的名声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赫然而起。
田彭大伯头七过后,田彭还是被田建国带回了家,只是从那天开始田彭与田建国一家人就好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半点交集全无。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已经到了深秋,原本生意盎然的大地,突然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萎靡,就连太阳也黯淡了。原本茂盛的树林也变得光秃秃的,一排排老树阴郁的站在那里,偶尔刮过的寒风,卷杂着地上的枯树枝在他们中间飞舞,让他们看起来更加凄凉,孤独。
这天田彭像往常一样,出去找地方练习看风水。还没走几步,突然从树干后面蹿出一个黑影,一把将他拦下。
作者有话要说:田彭算是小小的反击了吧?!算吧?!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