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四师叔到底说了些什么,妙音一直不清楚校园全能高手。她只知道那晚师父回来后,就再没出过自己的房门。连妙音也避着不见。直觉告诉妙音,师父从四师叔那里受了委屈。
妙音站在门外好一阵子,低头说道:“师父,您让我进去陪陪你吧。我还有事要向您请教。”
“你下去歇着吧,什么事以后再说。”
“师父!”
里面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了,妙音望着窗户纸上映出微弱的光亮,只得退了回去。
圆济独坐在房内,桌上一盏油灯,显得有些凄怆清冷。已经是秋天了,虽然白天还会有些炎热,可只要到了夜间,秋风带着凉意会从窗缝里钻进来。圆济对这些视若无睹,抬起衣袖拭了拭泪,她内心很坚决,绝不会让四师姐带着妙音去走妙殊的路。圆济更不想让唯一的徒弟,到头来重复自己的悲剧。
圆济捧着那只白玉盏,在油灯的照射下,发出莹润如酥的光泽来,盏底的那几个字也浮现出来,清晰可见。圆济心里默念:“妙音呀,妙音,你别怪为师,为师都是为了你好。”
竟刮了一夜的风,后半夜便下起雨来,还伴着雷声。妙音向来怕打雷,可妙春好些天没有过来和自己一起睡了,只得将自己拿被子紧紧的裹住,待得雷声小些了,才朦朦胧胧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未亮,妙音在被窝里听见了钟声,只得立刻翻身起来,胡乱的整理了下,携了两本经书,便往大殿里去早课。
大家都急着往大殿里赶,妙音迎面遇见了圆慈师叔,原本想上前去招呼一声,不过圆慈师叔对她视而不见,扬着脸便从妙音身边过去了。
妙音找了蒲团跪坐好,师父也进来了。脸上有几分倦色,也不与人交谈,一脸冷漠的跪在圆字辈那一排。师姐妹们差不多到齐了,只是依旧不见三师姐的身影。妙音无心去猜测,跟着拜了经,念完了两本书,上面的那些话,妙音读了一年多,依旧不明白它的含义。比起生僻难懂的经书,妙音觉得还是药书有意思。
早饭是每人两个馒头,一碗小米粥。不过今早的馒头看上去又白又软,还带着香气。后来听二师姐妙言说是加了些羊奶。口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妙音脑子里想的却是五香牛肉的大包子,自己只吃了一个馒头,圆济师父将自己的两个也给了妙音,妙音匆匆的拿了桑皮纸一包,回房取了几样药,便往山洞而去。
还未走出庵门,妙春便跑了来,笑嘻嘻的说道:“七师姐,你要出去吧,等等我。”
妙音住了脚,回头看她:“你师父不是不让出门么?”
妙春道:“哎,我师父现在管不了我。我快闷出病来了。七师姐带上我吧。”
妙音笑道:“你不去帮二师姐么?”
“二师姐那里也没什么事,再说我不过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妙音没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走着。妙春依旧是那副开朗的样子,叽叽咕咕的说着师姐们之间的小事。到最后,妙春正色道:“七师姐,你知道吗?昨晚据说四师叔和五师叔争吵起来了。”
昨晚师父的态度已经明确了告诉了妙音,她早已料到了几分,倒显得淡定了不少:“你听见呢?”
“没有,一早六师姐和我说的,说早晚四师叔顶不高兴。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四师叔和五师叔平素来往也不多,怎么昨夜会争吵起来。五师叔这人向来很低调的,难道还会沉不住气吗?”
妙音摇摇头:“师父她,都是为了我。”
“和七师姐有关?”
妙音苦涩的一笑,没有做声。两人已经来到了山洞。昨夜下了那么久的雨,洞口的洼处已经积了不少的雨水。妙音先探身进去,她先招呼了一声:“商施主!”
哪知没有人回应她,妙音在洞里寻不到人。心想莫非他的身体好些了,出去外面透风呢?心想着暂时不去打扰他,这个山洞毕竟住得久了也很憋闷。去外面走走对伤口恢复也快一些。
妙音准备熬药,只是柴禾放在洞口,被雨一淋,无法再燃烧。妙音只好麻烦妙春替自己跑一趟,去取些干柴禾来。
妙音赶着取了干净的水将药罐洗净,又四处张望了一回,却并不见商羿的身影。妙音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再回到洞中,却见凡是商羿用过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包括自己抱来的一床有些破旧的褥子,也卷了起来,码放在角落里。他真的走呢?就这样一声不吭,甚至不和自己说声再会。再怎么说也照顾了他几日。“这个没良心的!”妙音暗骂了一句。
妙音望着空荡荡的山洞,顿时满心的委屈,不禁又想起师父来,哪知眼泪却夺眶而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膝上。
妙春取了柴禾已经赶回来了:“七师姐,我来生火吧。”
妙音抬头狠狠的骂了一句:“商羿!你这个混蛋。”
妙春一怔,心想七师姐这是怎么呢?忙上前安慰她,却见妙音脸上似乎有泪痕,有些失措,又软言道:“七师姐,怎么呢?药还熬不熬呢?”
“别熬了,你回去吧。”
妙春看了看周遭,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心中也颇有几分的不平:“这个施主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的走了。也不知他身上的伤到底好没好。再怎么说七师姐救了他一命,很不该如此的薄情寡恩。”
妙音冷笑道:“什么叫薄情寡恩呢,八师妹别乱用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