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不容易回到了莲花庵,妙春四处打探妙音的下落,终于见她平安归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悦来玄气之巅。
“七师姐,你出门采药怎么不叫上我呀,担心死了。又赶上了这趟雨,可还好吧?”
妙音微微一笑:“我很好,倒让你替我担心这么久。”她赶着要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也不和妙春多聊。
等到将鞋子脱下来时,却见左脚踝处,红肿了一大片,指头轻轻按压,依旧有些疼。只得寻了师父调制的红花油来擦拭。随即又找了块干爽的棉布擦着头发,圆济回来了。
“你出去采药也能耽搁半天,前面正等着用药呢。”圆济又看小竹篓里的草药并不多,皱眉道:“出去了整整一上午,就采了这些么?”
“赶上下雨,就没有再采了,再说还差点迷了路。”
“你又走了很远。”圆济嗅出了红花油的气味,走来将妙音的裤管一撩,很快就发现了脚踝处的红肿,言语顿时温柔了些,蹲下身来要替妙音揉揉,妙音连忙阻止:“师父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都十五了,还是这样的迷糊。忍着点儿。”于是便替妙音揉起来。
师父的力道有些大,妙音咬着嘴唇,极力的忍耐着。她突然想起山洞里的那位一头乱蓬蓬白发的老婆婆来,不知她是不是也染上了瘟疫,若没得到很好的医治照顾的话,保不定命不长。
“师父,今天上山采药时,发现了一件很稀罕的事。”
“什么事?”圆济头也没抬。
“就在下雨时,为了避雨。我们无意中跑到了一个山洞前,后来那山洞里传出了声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进了山洞想去探个究竟。师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圆济漫不经心的应声:“我猜不着。”
“那山洞很黑,我这脚就是在山洞里给扭伤的,走着走着,眼前就光亮起来。那土堆上,竟然睡着一个人。一头乱蓬蓬的白头发,是个老太婆,可能已经六七十岁了。很瘦,很瘦。那洞里还有些很粗糙的日用,那老婆子一定是在洞里住了段时间了。师父,你说什么人会跑到那么个地方躲起来呢,难道她就没有家人不会寻找她么,说不定就老死在那里了。”
“是吗?我倒没听说过。”圆济缓缓起身,对妙音嘱咐着:“既然扭伤了脚,就在屋里歇息吧。对了,我听你左一句我们,右一句我们,妙春不是没和你一道去吗。”
妙音微笑着说:“是商施主和我一道去的,他若没和我一道去,只怕后门把守的那些人,不肯放我呢。”
圆济却说:“庵主已经和我说了,等一阵子就让你剃度。为师教导你十几年,希望你知道佛门里的规矩。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妙音有些愕然:“师父,莫非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不过嘱咐你两句,你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就好。顺便再告诫你一句话,男人永远是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你是个出家人,远着那些人。”
妙音听着一头雾水,心想这是什么跟什么,听师父这语气,活像是自己与男子深夜方归,母亲借此训导女儿。妙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话语来反驳师父的言辞,只得闷闷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要是肯安分守己一点,我当师父的也省许多心。”圆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
妙音突然记起什么,忙道:“对了,师父,我发现那老太婆手上带着一串沉香念珠,中间似乎还有一尊指头大小的玉佛。说不定也是个信佛之人,不如师父去和庵主说说,派人将她接到庵中来,她身上还有其他病症。我和师父也可以一并料理她的病。”
圆济早已听呆了,沉香念珠,指头大小的玉佛。她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脑袋嗡嗡作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圆济隐隐的觉得此事背后必有蹊跷,一下子想起十年前的事来,她决定找庵主问个明白。
师父情绪变化,和脸上的表情,清楚的映在了妙音眼里。
“师父!”妙音轻轻唤了一声,却见师父已经向门口走去,跨过了门槛,随手拉上了房门。
妙音躺了下来,将被子拉过了头顶,可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出,山洞里那位看上去有些恐惧的老妇人。形容枯槁,也不知白发覆盖下是一副怎样狰狞的尊容。妙音不免有些庆幸,没有将妇人脸上的头发拂开。不过白发老妇人的形象,一直盘旋在妙音脑中。不仅又想起师父的神情,隐隐的觉得有些异样。
圆济行色匆匆的赶往圆真的院子普光阁,却见几个徒弟正在打扫庭院,不见庵主的身影。圆济在廊下徘徊,心里却想:当年那事果然有端倪吗?为何这一过就是十年,却一点也没被人提起过呢。哎,都怪那时的她性子太懦弱,庵中亦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莫非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境地么?圆济心里涌出许多悔恨来。
正在内心焦灼时,见圆真和圆华一道回来了。圆济站在原地未挪动步子,待两人齐至廊下,圆济这才迎了上去,旁边一个小徒弟说:“庵主,五师叔等候庵主多时了。”
圆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是疲惫憔悴之色,慢慢的说了句:“什么事进来说吧。”
圆华依旧紧跟着后面,不离其左右。
“什么事,说吧。”自从私逃的事出来以后,圆真的颜面大损,在众师姐妹、徒弟们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因为瘟疫的事,心里很害怕,经常躲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