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长得很像朕的一个故人校园全能高手。”北堂凌忽地喃喃道。“朕的那位故人很早就离开了南越国,说不定你……跟她有什么联系。”北堂凌又补了一句,双眼迷离而又飘渺地看着她看了许久。
柳月曦瞳孔微缩,笑道:“皇上说笑了,子渊以前从未来过南越国。”
北堂陌微微挑眉,有些讶异地盯着北堂凌看,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对一个外人竟会如此亲切,比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要纵容,不由多留了几分心思。“父皇,墨子渊确实从未来过我南越国,儿臣也是第一次见他。”北堂陌道。
北堂凌脸上掠过失望,止不住大咳几声,北堂陌忙大步上前给他顺着背。北堂凌伸手止住他的动作,喘了几口气道:“不必了,朕能多活这么多年已经很满足了。若不是陌儿你,朕已经是半截身子没入黄土的人了。”
“父皇不可妄自菲薄,您还能活好长时日呢。”北堂陌身上那仿佛天生而带的冷寒气息对着这位国君时几乎收敛了大半。柳月曦打量他许久,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做戏。谁人不知,南越国几个封了王的皇子都对南越国的皇位虎视眈眈着,而北堂陌又怎么可能是个意外。
“皇上,把这药丸服下吧。”墨子痕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以内力灌输,扔到了案桌上,药瓶轻轻地落在北堂凌身前,半点儿不显冒犯。
北堂陌不疑有他,怪医墨子痕能拿得出手的药绝对是上好的补药,伸手取过那瓶子,倒出一颗递给了北堂凌。“父皇,服下吧,怪医拿出的药都是上好的。”
北堂凌服下药,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红润,眼里的沧桑让这个老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别人所不懂的通透。“多谢。”他对墨子痕道。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却一点儿不吝啬自己的谢意。柳月曦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怎么,很吃惊?”看到柳月曦微微瞪大的眼,北堂凌笑问道。
“草民确实很吃惊,皇上你一点儿没有那种上位者的架子,草民不讨厌你。”柳月曦如实道。
北堂凌笑开了怀,“你这孩子,朕也极为喜欢你。”
北堂陌微皱眉,眼带冰霜地看向柳月曦。这些年他为了防着祭司堂的一些不轨之人对父皇下巫蛊之术,自己也大概了解了中了蛊术后的一些基本迹象,他敢保证他的父皇北堂凌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中任何蛊术,可是为何父皇会对这个小人刮目相看?仅仅因为他口中的故人?
“皇上,你身上有病需要墨子痕也是情有可原,那我呢,我独孤城何德何能得以让皇上你一起召进了宫。”独孤绝在北堂凌面前懒懒笑问道,眼中多了几抹趣味。在皇上面前自称我已是犯了大不敬,北堂凌却并未发怒,只是朗声笑了笑。
“这位定然就是独孤家如今的掌事人独孤绝,你跟陌儿年纪相仿,陌儿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王爷,你却独当一面,成了三大家族之首独孤家的掌事人,的确是了不得。不过,你爹在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大不敬地跟朕说话,如今看,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你老子强多了。”
也不知这话是称赞还是讥讽,独孤绝却在北堂凌提到独孤家上一辈的掌事人时,双眼骤缩,松散垂下的手蓦地攥起。“独孤离跟我独孤绝半点关系也没有,皇上没有必要把我跟他放在一起比较。”
“传闻中,独孤绝跟自己的父亲独孤离几乎是死对头,朕以为血浓于水,本来还是不信的,现在看你反应如此激动,想必传闻不假。独孤离好好的掌事人三年前却离奇失踪了,不知道你这个当儿子的知不知道他的去向。”
“够了!皇上,我敬你是南越国国君才没有跟你发怒,换个地方的话,在本公子面前敢提起独孤离的人都该死!”独孤绝说出此话的时候,双目已经布满血丝,仿佛随时都可能扑到人的身上,撕咬着这人的血肉,啃咬得不剩下一点儿渣滓。
“放肆!独孤绝,这是在南越国,不是在你的西莱国,西莱国把你独孤家捧在手心,我南越国还没这么稀罕!”北堂陌先前收敛起的寒气此时悉数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冷了几分。
柳月曦心里惊诧,这独孤绝是怎么了,平时总一副懒散fēng_liú的样子,刚才北堂凌不过是提到了他的父亲而已,为何这般暴怒。难道说他的父亲从小虐待他?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到独孤离,因为那是他不可触犯的逆鳞,这北堂凌竟敢,竟敢这般毫不客气地当着他的面提起那个人!独孤绝心里的怒气一直积聚,仿佛立刻就要达到一个沸点,然后砰地一声激烈爆发出来。藏在袖子里的手剧烈颤抖,忽地一个暖暖的小手碰了碰他的手,那冰冷的寒气似乎慢慢降了下来。回头看去,墨子渊正皱着眉看自己,虽然口气不太好,只横冲冲地说了一句,“喂,独孤绝,你没事吧,这可是皇宫重地,你那臭脾气收敛一下,你要死的话,我可不会替你收尸的。”那好看的秀气眉毛说话的时候一挑一挑的,脸蛋白中透红,像风中的粉莲,晶亮眼睛微眨,好看得像宝石。独孤绝忽然就笑了,怒气一点点消了下来。
“子渊,你可是在担心我?”他勾魂地盯着他,一点点靠近,几乎是倚在了他身上,“为兄的可真感动,要不是你,刚才我真的想杀人呢。”
柳月曦目光幽深地打量着他,却再没看到他眼中如同刚才那样蚀骨的恨意和毁天灭地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