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银手套自然内有玄机,拇指套下方处有一开关,只轻轻一暗,数千缠在指套上的银丝便会被射出,柳月曦再以内力灌输其上,那银丝便仿若听了使唤般朝着每一条蛇快准狠地飞射了过去星际破晓:女兵。
只片刻间,数条细长黑蛇已被银丝斩断成四五段,鲜血横空而流,像是有人从半空中倒下了汩汩的血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散开来。
那黑衣男子本是走了许远,听到身后的异动,不由回了头,然后方才那还仿佛看着一个死物般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第二次发出一个简单音节“咦”,接着脚步顿住,慢慢转身朝这方走来,一双黑色锦靴踏过满地的黑蛇尸体和一地鲜血,竟无任何停顿,整个人便似那踏着浓重杀戮而来的修罗,让人望而退步。
他一双黯淡无光彩的眼瞳静静地盯着她看,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脸上出现了看见一件新鲜东西才会露出的好奇样子。
柳月曦浑身紧绷,一双明亮放光的眸子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身雪白的袍子上因为方才的作战,染上了溅出的蛇血,就像是雪天里绽放的红梅,于这满满的杀戮中竟多出一种不和谐的美景。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柳月曦保持着防备姿势的双手都有些麻痹,但是她知道先出手的人往往会落了下风,特别是深不可测的人,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个十分诡异之人,柳月曦十分肯定,眼前这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便是那会巫蛊之术的南越国人,只可智取不可蛮干,虽说她平白得了两旬的内功,但有时候内功再深厚也躲不过小人的暗箭,正如眼前这男子。
忽地,那男子轻轻勾了勾唇,动作迅速地掏了另一个竹筒出来,将里面的东西猛地掷向柳月曦,柳月曦自然早有防备,身子敏捷一闪,躲过那里面的东西。
趁着柳月曦躲那竹筒中东西的空档,男子取出腰间别着的竹青色长笛,悠悠地吹起了一种奇怪的曲调,且忽高忽低,像是做着与人激战时的那种沉浮情绪。
柳月曦双眉紧拧,耳听八方,全身绷紧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耳垂忽一动,手中银丝射向右侧方的方向,一条绿茸茸的小虫在笛声中灵巧躲开,柳月曦定睛一看,此虫虽是浅绿色,却浑身剔透,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稍稍一想便知这定是万千蛊虫中的一种,一想到蛊虫的可怕,柳月曦心尖一抖,眼前这人也太过太狠毒了,自己跟他根本就是无冤无仇,他却三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第一次使唤那绿嵌银腰蛇袭击他,第二次又是满地的黑蛇,第三次更是这恶心人的蛊虫。
好,既然这人狠毒,她柳月曦也不是善茬!双眼一凌,狠光四射,猛地将脚上碍事的木板踢掉,戴了银手套的五指像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伸展,手中的几股银丝射向大树枝干,然后牢牢缠在上面,柳月曦借力腾空而起,双脚在那树干上轻轻一踏,然后朝那男子所站方向落去,同时,那缠在树干上的几股银丝也收了回来。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那男子眼前空洞的眼眸此刻终于闪过一道讶异,欲伸手给她一掌,岂料动作却是比柳月曦慢了几分,手中的长笛被她一脚踢到地上,然后他整个人也被柳月曦一拳打倒在地。
“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柳月曦冷冷一笑,五指成爪就要往他胸口抓去,眼中的果断和冷厉让摔倒在地的男子不由一怔,待看到那银手套上闪过的锋利之光自眼中划过,男子才就地一滚,堪堪躲过柳月曦的致命一击。
一边迅速翻了个身,一边伸手在嘴边吹响一个口哨。
柳月曦呵呵一笑,瞪他一眼,“这一次你又想召唤出什么恶心的虫蛇,当真以为几条破蛇和虫子便会奈我何?”
男子从地上一跃而起,退离几步,静静看着她。
柳月曦扬了扬眉,淡淡道:“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若不是你先前处处想置我于死地,我此时根本不会想到要你的小命。”说罢,一步步走近他,银手套上佩戴的几把细小的利刃对准他的胸口猛地抓去。只是那动作却在离他胸口半寸的时候生生顿住,她的手臂似乎不听使唤般停在了原地,不得近前一分。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的还不止一人,听这脚步声便知个个身手不凡。眼前的男子嘴角一挑,好似有些得意,又好似在欣赏此刻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多会儿,那茂草丛里走出几个同样黑衣的男子,只是那气势明显小了一大截。
“大人,您方才没事吧。”其中一人忙问道,眼前这人若是出了事可不是他们能够担待的。见他摇摇头,才将目光打在柳月曦身上,“不知死活的人,竟敢冒犯大人!”
另一个人也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冷声道:“大人的傀儡之术没人能够逃过,你还是别挣扎了。”
剩下那一人更是二话不说,拔了刀就欲将柳月曦的胸前刺一个大洞。而那先前那被他们称作大人的黑衣男子只是毫不在意地瞅着她,似乎已经默认了下属的做法,还想顺便欣赏一下她临死时挣扎的样子。
柳月曦双眼微瞠,第一次发觉自己四肢冰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同时自远处飞来一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只是那身姿灵巧,柳月曦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他提着腰肢遁走,待柳月曦回头看清楚来人时,不由低呼一声,“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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