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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憋足力气,一口气跑过数百米坳地,消失在绿树遮掩的山坡上。
自从小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山子和玉梅便把目光凝固在坳地入口处,直到日军小队人马冲进坳地,却始终看不见其他战友的身影。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既然日军尾随小茹而来,这表明小丁他们永远不再回来,只不过对于已成事实的结局,山子和玉梅谁都不愿说出口。
终于在极度压抑的悲痛中,山子猛挥拳头,狠狠捶打在地面上。
不一会爬上山脊,小燕一瘸一拐,直奔小茹走来,两个姑娘紧紧拥抱,微笑着嘤嘤作哭。
就在这时,小刘猫腰跑至跟前:“茹姐,团长让你和小燕姐赶紧撤离阵地,到坡后救护小组那边去。”
小茹说:“我又不是卫生员,凭什么撵我走?”
小刘接着说:“团长说,这次打仗,阵地上不要女人。”
小茹有点火,没好气地问:“那姜政委还小冯呢,难道她俩也和你一样,都是站着撒尿的吗?”
一句话问得小刘面红耳赤,憋支一会干脆说:“反正团长下了死命令,请您无条件执行。”
小茹冷笑一声,搀扶小燕的左臂朝坡后走去。
此时日军大队人马陆续踏入坳地,前锋小队已经逼近无名山下,距离我方伏击线不足一百米。
山子用枪口顶一下帽檐,咔嚓打开击锤。
玉梅一看山子急于开火,商量的语气说:“子凯,鬼子的大部队还没进入有效射程,要不要再等一会?”
山子说:“先把这帮狗日的收拾了,给小丁他们报仇。”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枪响,一个鬼子脑门溅血,一骨碌滚到山下。
山子的枪声就是命令,霎那间,八挺轻机枪一齐开火,一个个日伪军如同暴风吹折的芦苇,刷刷撂倒在地下。
遭遇突如其来的打击,幸存的鬼子如同惊弓之鸟,慌忙调头逃跑,但逃回大部队的只有十几个。
石川四郎立马意识到,这一次又中了土八路潜心设计的圈套。
想到这,石川四郎疾急下马,草草观察一下地形,急把各路指挥官召至跟前,全面部署攻打方案。
遵照石川四郎的指示,各中队掷弹筒临时组建小分队,由一位资深小队长担任指挥官,从正面炮击无名山阵地。
其他日伪军混编两路人马,从两翼围攻无名山,西路人马由保安团一连和日军一中队组成,富田良平和朱子辉坐镇指挥。
东路人马由日军三中队和保安团二连组成,中队长冈本和也与执行官分别担任正副指挥官。
接到石川四郎的命令,朱子辉一边撕解衣扣一边喊:“保安团的弟兄们,为皇军效劳的时候到了,都给老子狠狠打。”
听着朱子辉的呐喊,石川四郎感动不已,夸赞朱子辉是大日本帝国最忠诚、最可靠的的朋友。
因为经历过橡树坡和峪口山战斗,原独立营的老战士都知道,这位裸露出白衬衣的伪军头目又是朱子辉。
仓匆发完号令,石川四郎在助手和勤务兵的拥簇下,撤离到坳地入口东侧的岗坡下观兵瞭阵。
黄三好不识好歹,跟随石川四郎来到岗坡下,可是脚跟还没站稳,却被石川四郎八格一声怒骂,灰溜溜跑回富田良平的身边。
2
山子不得不承认,这次用兵,石川四郎的确技高一筹,致使无名山主阵地失去正面打击的能力。
只不过石川四郎不曾想到,坳地东面的边缘处,大小沟坎凹坑如同一个人的脸上长满皱纹和麻子,里面隐藏着二营一连的战士们。
按照山子的部署,这支队伍由小龙坐镇,主要实施机动作战,即从侧面和背时伺机穿插,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
由于坳地东部草丛低矮,灌木稀疏,战士们为了做好隐蔽,许多人都趴在污泥脏水之中,与蚂蝗和各种水虫为伴。
鬼子的掷弹筒刚摆开阵势,山子已把主阵地一分为二,山子和玉梅带领三营一连转移到山脊东面,宋营长带领一营一连从山脊西端隐蔽。
日军掷弹筒距离无名山三百余米,指挥官一声令下,一枚枚掷榴弹纷纷落入无名山中间位置,爆炸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早在鬼子布设掷弹筒阵地时,埋伏在夹岔河西岸的机枪班疾速北上,从岸边架起四挺轻机枪。
此时高连长一声令下,雨点般的子弹直扑日军掷弹筒阵地。
经不住密集打击,掷弹筒小分队丢下五具尸体,仓忙向东逃窜,一口气逃至轻机枪效射程之外。
打跑鬼子的掷弹筒,高连长带领机枪班继续北上,意在趟过夹岔河,迂回到坳地北面的丘岗下,从背后摧毁敌人的掷弹筒小分队。
枪炮声消停抄的敌人径直南下,开始向无名山两端挺进,两路人马皆以十一部轻机枪打前锋。
当西路日军距离无名山不足半里地,埋伏在夹岔河西岸的机炮排突发袭击,九门掷弹筒与两部重机枪一齐开火。
宋营长也从无名山作出反应,下令四挺轻机枪向敌人发起扫射。
一时间,二百多名日伪军被打得晕头转向,摸不清东南和西北。
西线开战不一会,东路日军也进入轻机枪有效打击范围,小龙和山子抓住机会,先后向机枪手下达开火命令。
这时候再看东西两路敌人,死了的尸体遍地,活着的鬼哭狼嚎,一个喊爹,一个叫娘,一派惨烈景像。
小龙是一个一听枪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