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决赛现场,雾江刚刚跑出了铁门就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大门口,车型与她来到大阪首日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其实就算不看车型,现在的她看到白色的车子也会下意识地想到那个人还珠重生之知心画意。
“先上车吧,雾江。”
车窗被人从摇下,坐在车内的白兰看着雾江淡淡地说道,脸上却没有了昔日的笑容,看起来倒像是雾江记忆中那个与彭格列势均力敌、甚至隐隐高处彭格列一筹的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将那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
在看见了这样的白兰之后,雾江就算原本有满腹的怒气与怨言,到最后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并不是用和之前在电话中一样的责问的语气,这一次雾江开口却是意外的平静。
平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虚假。
白兰瞥了看似心平气和的雾江一眼,其实如果换做是之前的话,他一定会用轻佻的语气逗弄雾江几句,然而现在的他语气却正经到让雾江彻底怀疑对方是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你还记得你母亲的那个好友吧,铃木优香?还是应该叫她柴田夫人?”
雾江也不是笨蛋,白兰提了这么一句她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随便你,反正那个女人……哼,所以说这次妈妈出事是和她有关系么。”
“也不是全是和她有关系。”
白兰冲雾江轻轻地摇了摇右手食指,“真要说的话,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那天你父亲……或者你更愿意听见我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总之那天他和柴田相马回到柴田家之后,把你的话转达给了柴田家的老爷子,看见说服你不成,柴田家的老爷子打算再次对千绘姐……也就是你的母亲动手。”
“当然,这次他在动手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就是要排除你的那位男友出来搅局的可能,然后就是捉了你母亲的两个责任编辑、用他来要挟你的母亲,好让她束手就擒。”
话说到这里,再联系一下白兰之前的话,雾江也明白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却不想他的人在动手的时候,柴田优香那个女人派去的人正好撞了个正着,母亲一边在救高野主编和小野寺编辑的时候,一边还要放着柴田优香的人马对她下毒手。然而就算她再怎么强大,在护着两位编辑的情况下还要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最终还是受伤了,是吧?”
一想到刚才白兰在电话中告诉她的那个消息,雾江只觉得刚才那刺骨的凉意至今都未能散去。
比起柴田将臣的人手是要活捉她的母亲、以要挟她让她去联姻,柴田优香的目的却是要至她的母亲于死地,所以下起手来更没有什么顾及容妃[清穿]。
说到底,还是自己那天的话刺激到那个已经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疯女人了吧。
“这不是你的错。”
白兰像是明白了雾江在想些什么,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平淡的说道。他没有刻意地安慰着雾江,那冷淡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在陈述着一桩事实,却也更能宽慰此时此刻的雾江。
“……”雾江瞥了眼白兰,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忽然再一次开口,“不,我的确是错了,错在没有能够即使地发现并且清除潜在的隐患,才导致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也错在认为只要自己不再涉足那个世界,母亲和我就不会再遭到什么危险。”
“或许我是真的错了,白兰。”
听到雾江这么说,白兰立刻扭过头看向了她,却发现雾江一脸的平静,完全不像是听见母亲身受重伤时应有的悲伤甚至是愤怒的模样——就好像刚才愤怒到没有了顾及、直呼白兰全名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你打算这么做?”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白兰的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玩味,那双浅藤色的双眼在看着雾江的时候也带了几分探究。
——或许白兰的心中早就有数,在听见自己母亲遭到毒手的同时,雾江这头自甘昏睡也不愿再涉足那个世界的野兽、终于被那刺耳的声响给惊醒了。
“我很好奇,宁愿将武器全部封藏、将自己全部的爪牙敛起也不愿再踏入那个世界的你,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
“既然武器能够封藏也就能够重新拿出,爪牙能够敛起也就可以再次张开。”
那双祖母绿的双眼对上了白兰的眼睛,原本清澈的双眼中,此时此刻却满载着阴霾,“或许我应该感谢柴田家,他们打破了我的妄想,给了原本以为只要不去管黑手党的事情就可以平安的我狠狠一巴掌。”
“而这一巴掌,却也是彻底将我打醒了。”
她缓缓地说着,却没有发现现在的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当初刚刚被那个世界的白兰从复仇者监狱带出来时的江雾。
那时候的她没有信仰没有理想,纯粹的只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
只要有人能够带她离开那个黑暗无声的牢笼、为她取下枷锁,那么哪怕让她继续在那条黑暗的路上走下去、直至深渊底部,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到底,我还是太天真了。”
只不过现在的她的目的从离开牢笼变成了复仇。
也许她的母亲会阻止她的这一愚蠢行为、也许这样会对不起曾经承诺过她要为她斩平荆棘的云雀,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改变自己对柴田家的憎恶,更不会因此而